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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裡凝視了他一會兒,試探性的把嘴唇湊了上去,尖牙劃破了君淮的唇,血腥氣入到蘇翊辰的口中,讓他一時氣血都仿似沸騰了起來。很溫潤,君淮的唇帶著生者的氣息,溫暖潮溼得讓人不忍離去。他小心翼翼探出舌尖在君淮溢著血珠的唇上輕輕碰了碰,對方大睜著眼,不自覺的半張開嘴唇,翊辰充滿血腥的舌頭迅速捲了進去。

像是夏日的大雨冬日的暴雪,從雲端翻湧而下,重重的砸在人的天靈蓋上,頭暈目眩,卻又在這異樣的氣息裡感到酣暢淋漓。

幾欲迷失了方向。

蘇翊辰在這一吻裡使勁的睜著眼,像是野獸一樣掠奪君淮的氣息。沈君淮閉上了雙眼,睫毛微微顫動似是振翅的蝴蝶。蘇翊辰竭盡全力兇狠的吻他,吻到氣竭都不肯罷休,他拼命要記住沈君淮的模樣和氣息,死了也不肯忘記。

君淮在中秋那夜的酒意中讓他忘記自己,可是蘇翊辰不曾道明的話是——我此番一旦離去,魂飛魄散地府都入不得,又何來下一世去記住你。

只好,在現下去記你,記到我消散,記到我離去。

縱是死,也記住你。

最後一道劃過兔子的耳朵,一隻睜著紅眼覓食的兔子躍然於掌上。沈君逸吹去落在上面的木屑,收好小刀,看著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這是日後他孩兒的玩具,兔子柔順可愛,就仿若一個迷你的,不能動彈的沈君淮。

日頭已大,陽光熱烈,他拿著兔子回房去準備換身衣服前往蘇家弔唁。

蘇夫人已死,下一個要死的。

是該死之人。

32。

十月底揚州迎來入冬的第一場雪,在這寒冷的時候蘇翊辰到是較之夏日裡多生出了幾分精神,近幾天沈君淮登門去看望他時,他說話的底氣都似乎比以前足了許多,只是眼底的血怎麼都散不去,如此模樣難以對外言說,就越發的不愛出門了。

初雪剛停君淮便再去探望他,懷裡還揣了兩隻熱乎乎的烤紅薯,他踏著積雪小心翼翼去了蘇翊辰房外,懷中兩隻紅薯暖哄哄的熨著胸口,到叫他突覺這冬日暖洋洋的甚至帶著春意。

“賢弟,快開門,為兄來瞧瞧你!”

還在昏昏欲睡的蘇翊辰夢中聽見沈君淮呼喚,還在迷糊的想是發夢還是現實就被陡然響起的敲門聲給驚醒了。他穿著單衣下床去給君淮開門,拉開門卻見君淮背對他站在門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沈兄?”

“賢弟,快看,又下雪了。”

天地在洋洋灑灑的落雪中化為一體,舉目皆是銀白色,對面屋脊上頂了一線白雪,褐色的瓦片不時有新的白雪滾落,落在屋簷邊緣爭先恐後往地面而去。君淮在這銀白的天地裡看得入迷,身後蘇翊辰身上僅有的單衣在雪天裡陪他觀望。

君淮看雪,他看君淮。

看了半晌忽然想起懷中的紅薯,沈君淮後知後覺轉過身來。

“賢弟,快,進屋去,你這穿了單衣看著怪冷的。”

“不妨事。如此天氣,還未有井底裡一半兒的冷。”

“你不冷我冷,快進去,我還帶了倆紅薯呢,快趁熱吃。”

關上房門,沈君淮笑眯眯的從懷中掏出紅薯,一路走的快,現下拿出來紅薯還冒著熱氣兒。他掰開了一個,露出內裡澄黃的瓤兒塞進蘇翊辰冷得像是白雪一般的手裡。

“快吃快吃,我方才來路上見街邊烤的,瞧著怪甜的,就買了兩個給你帶來。”

蘇翊辰接過紅薯,輕輕的揭去邊緣的皮,小心的掰下一小塊來吃進嘴裡,確實是又甜又糯。

“翊辰,這幾日你怎樣了?我看你精神較之以往到是好了不少。”

“嗯,冬日陰氣作盛,陽氣衰敗,我自然是比夏日裡要精神些。”

兩人分別吃了半隻紅薯下肚,蘇翊辰還未飽腹,便微低頭盯著桌上剩下的一隻。沈君淮見他嘴饞,伸手抄走剩餘的那隻紅薯再次分成兩半兒,把小的那半兒遞給了翊辰。

“別吃多了,這玩意兒可撐肚皮。”

“嗯。”

這樣的光景也不知還能維持多久,二人並肩同坐,分享同一只紅薯,澄黃的瓜瓤甜糯有味,卻不是兩人之間關係的描繪。這般不動聲色的相處,長久也許會迎來美妙的結局,這長久,卻只能出現在想象中。

“幾日沒有去你家,大哥與嫂子如何了?”

“挺好的,就是大嫂這幾日腿腫了,大哥日日夜裡都給她揉腿呢,說起來女子真是要比男子的苦楚要多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