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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的太子柴紹帶著母親,在侍從柴懷義和奶孃的陪同下,一起進入了大燕國國境。

同年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正是“團圓人吃團圓飯,未亡人思已亡人”。柴紹不知何故,入贅了大燕國慕容家的皇宮,成為長公主慕容敏月的駙馬。

侍從柴懷義和奶孃秋娘均是武藝超眾之人,自從編入燕國大軍,屢建軍功,分別被燕皇帝封為鎮遠大將軍、驃騎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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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八年。正月初十。

這是個亂世。

任何一個朝代都有昌盛和衰敗的時候,衰敗後無法重新振作的國家,氣數已盡,而昌盛得太久,總會有人挑起事端。

柴懷義便是這樣一個,在百姓們過著吉祥的年夜的時候出現的,挑起事端的人。

柴懷義帶著一支軍隊,直挺挺進入了皇宮要脈,意圖謀反。如今的燕國就是這種介於昌盛與頹廢之間的狀態,皇帝慕容安石年邁多病,少理朝政,宰相當權,外戚持綱;皇太子慕容敏之頑劣成性,四處流蕩,不足以委任大業;長公主慕容敏月為人驕奢淫逸,不識大體;駙馬柴紹又常年不在府中,整個慕容氏家族面臨著暗流洶湧的威脅。一脈相承而下的慕容家,就這樣變得一塌糊塗。

如果百姓吃得飽、穿得暖,生活穩當;安居樂業,那麼柴懷義這個大將軍絕不會冒著砍頭的危險,造反鬧事,更何況他還是駙馬麾下第一把交椅,如此勞師動眾不顧後果,一點兒也不像柴紹的作風。

正月十一的清晨,也就是柴紹從我的床榻上負氣離去的那個清晨,天還未亮,他便快馬加鞭地趕回燕國皇都,處理此事。鎮遠大將軍的軍隊不過千騎,根本不足以攻克皇都裡的萬人御林軍侍衛。皇帝念在柴懷義是駙馬的部下,不願和自己的親女婿起了衝突,這才下令讓秋娘火速召回駙馬,命他速速解決這場謀逆。那日柴紹接到秋娘的這個訊息,同樣是大吃一驚。想來柴懷義此舉也非駙馬指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駙馬和公主夫妻不和睦,是因為駙馬心中壓著國仇家恨,不願去接受仇人做妻子。但是誰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深入狼窩,與敵為伴,莫非,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如果不是崔湜告訴我,柴紹委身入贅慕容家就是為了伺機報仇,我真會以為他和那個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的長公主是同類人。原來這個時時折磨我的“枕邊人”,和我有著一樣的仇恨,共同的敵人。既是同仇敵愾,為何要互相傷害?既是大仇未報,為何不假意向長公主須臾奉承,偏偏惹來我這個大麻煩,遭慕容家起疑呢?我若是他,必定把跟公主的關係弄得非常融洽,然後再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給慕容家致命一擊。柴紹這樣不顧念夫妻情分,公然給長公主臉色看,難道就是因為一句“性格使然”?想來想去,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燕國皇都。議政殿外。

柴懷義的大軍與宮內的御林軍仍在僵持不下,互相拼殺。皇帝坐在議政殿的龍椅之上,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殿內眾臣子議論紛紛,語重心長地勸皇帝陛下速速離去,可他卻怎麼也不肯走。他堅信自己的御林軍能抵抗外敵,他怎麼也不願意和親女婿發生摩擦,不只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也是為了大燕國的未來。

“懷義兄,快快卸下兵器,喝退眾軍吧,勿要再做傻事了!”柴紹一人一騎,單刀直入,姍姍來遲。

“主子!”

“聽我一言,快快住手。”

隨著一聲令下,柴懷義的軍隊果然都停下手中的兵器,一字長排,退至他們首領的身後。皇帝聞聲走出大殿,步履有些蹣跚,見局勢稍有逆轉,趕緊召回眾御林軍,也後退十步,靜觀其變。

此時的柴懷義手中沾滿鮮血,可以看出是個久經沙場的好戰分子。他的面容因為連夜的奮戰而顯得非常憔悴,他的衣襟殘破,髮絲散亂,完全失去了一個大將軍該有的威嚴。然而他的眼中卻是佈滿血絲,每一滴沉痛的血淚都訴說著心中無限委屈於不甘。他快步走至柴紹面前,“唰”地一聲跪倒在他腳下,身後計程車兵們也隨之跪下,乍一看去,齊刷刷一片,井然有序,卻不像是亂軍,更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英。

“主子,您捫心問問自己,滿懷委屈的窩在燕國這麼多年,國仇還要報嗎?家恨還記著嗎?懷義承蒙國主聖恩,一心一意只想替西周討回公道,以慰國主在天之靈。如今關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懷義實在不願意煎熬著活下去了。”

“所以你就選擇謀反,選擇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