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看見荷官發牌之前,坐在雷耀陽下家的那個胖子先是用右手臂在自己的牌面上晃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籌碼盤裡拿出一個一萬的籌碼壓在了底牌上面。
這個動作讓徐遠感到疑惑,可是那個胖子的舉動並不隱秘,桌上其他人也看見了,不過都沒說什麼,這讓徐遠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別人也許只是習慣性的拿籌碼壓牌而已,但不知怎麼,他總感覺那個胖子很奇怪,上一局分明沒有參加,輸贏與他無關卻笑的很開心,這一局剛剛開始時也是這樣。
第一輪的牌已經發下來了,徐遠收回心思,認真分析牌局。
……
與此同時,策劃了遊輪內這一場規模不小的賭局的兩人,莊飛揚和金江華已經從遊輪內走出來,準備前往控制室,雖然兩人剛才直接離開的舉動看似是很放心此時在遊輪內的情況,也在內外安排了自己人,但是今天在場的畢竟都是一些平時囂張慣了的富二代,真玩出了火氣,恐怕不是幾個保鏢就能拉得住的,在控制室內正好有遊輪內的監控畫面,他們可以看到遊輪裡面發生的一切事情。
走在空無一人的甲板上,莊飛揚駐足點了一根菸,問道:“還有十幾天就要除夕了,等過完這個年,你也該走馬上任了吧?”
金江華也停下腳步,回頭笑著伸手從莊飛揚手裡接下了遞過來的香菸,然後稍稍低頭,藉著莊飛揚手裡的火點燃,他在人前從不會露出這幅姿態,別說抽菸了,就連喝水的姿勢都要有講究,這是從大家族裡出來的人都有的通病,人前人後兩種姿態,因為在外把自己束縛得太狠,獨處時才更放縱。
金江華極為享受的抽了一口,慢慢的吐出一口濃煙,隨後開玩笑道:“還是沒準信的事情,你就那麼盼著我離開省城?是不是覺得我這幾年搶了你的風頭。”
莊飛揚嗤笑了一聲,擺了擺手,將籠罩的煙霧全都揮散,道:“談什麼風頭不風頭,我們家的情況,壓根就不許我出風頭,你沒看我大哥都很少讓自己暴露?老百姓有幾個知道他跟莊家什麼關係?”
“聽你這話,怎麼好像在嘲諷你大哥似得?”金江華微微咧了咧嘴,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莊飛揚聞言,臉色微微一怔,隨後正色看了金江華一眼,面色嚴肅地道:“我大哥那位置換你做,你會跟他一樣的做法?”
金江華覺得這個問題頗難回答,無奈的笑了笑,道:“也許吧,不過你和你大哥本來就是兩種不同的人,沒必要比較,你是利劍,他是穩健。”
莊飛揚的臉色卻有些不悅地冷哼了一聲,道:“這也能和穩健扯上關係,現在我老頭子還能在上面呆的時間不到兩年,這還是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他作為繼承者,卻只打算花這兩年的時間熟悉各項工作,也不知道兩年過後,老頭子那點能量還有多少能為他所用。”
金江華聽得出來,莊飛揚這番話裡不止對他大哥有不滿,甚至就連對其父也有著很深的怨氣,這不是金江華能夠化解的。
他只能出於兄弟之情安慰道:“我們家不在這個圈子裡,所以我對時政的瞭解沒有你多,但我覺得,任何時候都不一定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伯父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所經歷的東西一定比我們年輕人多,經驗的積累和沉澱不是我們能比的,他的決斷是讓你大哥做繼承人,自然是有他的考量,而且他應該也知道你想要爭一爭,但是並沒有制止你。”
莊飛揚本來提起了自己的大哥和父親就有些上火,聽見自己兄弟說這番話,心裡更加鬱悶,他臉上寫滿了不爽,道:“江華,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反對你爭,我一直很支援你,就像你支援我一樣,我們沒有生為長子的命,所以我們一直都在拼,都在找機會,想要證明自己。”金江華一番推心置腹的話,總算勉強化解了莊飛揚心頭的火氣,他接著說道:
“只是,對於你選擇拼的方式,我感到很不安,雖然我很清楚,我們選擇的是一條荊棘之路,不過,走的方式也有不同的。”
莊飛揚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然後把燒到了頭的菸蒂彈盡了海里,回頭問道:“我覺得你應該再說直接點,什麼不同?哪裡不同?”
金江華把剩下的半截香菸夾在指尖,緩聲說道:“雖然我今天走的這一步是冒險,但是一切都在自己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遊輪上的所有人都是金家的,所以我根本不會擔心這件事做不好會有什麼壞的影響,這就像是一場實驗,即使沒有達到我想要的結果,也只不過是一次失敗的實驗,但是不會毀掉整個實驗室,不會讓我的根基受損。既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