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大姨媽臉一陣白一陣紅的,最後又笑道:“外甥媳婦兒你這話不對。姨媽可是為了大外甥著想的,一個讀書人身邊兒竟然一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想想,姨媽這心裡頭就疼。”
譚筱筱真的是為大姨媽的臉皮跪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大姨媽您真是菩薩心腸。想當初家裡頭落魄的時候,不見您心疼您大外甥有沒有吃的、穿的,讀書讀得好不好;如今家裡頭過得稍微好點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您大外甥沒有人照顧了。您的心腸和咱們可真是不一樣。”
如此冷嘲熱諷,大姨媽竟然還是巋然不動,臉上的笑也不怎麼僵硬:“姨媽知道大外甥媳婦你心裡頭不好受,可是咱們怎麼也要為大外甥想想吧。家裡頭,可就大外甥一棵獨苗,若是不盡早有了子嗣,想必你們母親在底下也不安哪。你說是不是啊,大外甥?”大姨媽將皮球拋給了鄧程明。
不過鄧程明看清楚了形勢,自然也就不會上當,本來溫和的臉龐自始至終都沒有笑顏,本來溫潤的聲音一直都如浸了寒氣的小溪:“大姨媽,外甥成親還不足三個月,自然是不著急子嗣。更何況,筱筱又有了徒弟,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教給徒弟去做就好。而且,外甥這些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讀書,並不需要有人照顧。外甥有筱筱一人足矣。大姨媽您千萬別提給外甥納妾的事了。”
這一番話說得譚筱筱心裡頭稍微好受點了,可是大姨媽不好受了:“大外甥啊,你太老實了。男人哪有就守著一個妻子的道理?大外甥媳婦兒,你也勸勸大外甥,這一個女子如何更照顧得了一個男子?”
譚筱筱頓時毛躁了,差一點口出粗語,強忍著罵人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姨媽,雖然那是您的庶女,但也並不是非要做妾的。這做妾和做正房的差距,可就大了。您就眼睜睜地看著您的庶女做妾?雖然相公是您的大外甥,不過也並不能給您家裡的庶女有多少臉面。妾畢竟是上不了檯面的。若是您實在是覺得相公好,您為何不將您的嫡女抬進來做妾呢?”
這話正好說在了大姨媽的臉上,終於是將大姨媽完美保持的笑臉給擊潰:“外甥媳婦兒說笑了,你看過哪家的嫡女做妾的呢?”
譚筱筱冷笑一聲,不說話了,這種偏心的人,有什麼好交流的?不過鄧程明卻是曉之以理:“大姨媽,外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秀才,還未有中舉,即便是中了舉,若是沒有人舉薦在朝為官,也是不能納妾的。而平民百姓只有在四十沒有子嗣的情況下,才能納妾。外甥若是貿貿然納了妾,豈不是落人把柄?以後該要如何做人?大姨媽,您還是去了這個念想吧,別耽誤了您庶女。”
這話直接說到了問題的實質上,那就是目前來說,鄧程明的學歷還不夠,資歷也不夠,所以是沒有資格納妾的。譚筱筱這才微微放下了心,卻見大姨媽的臉色漸漸黑了起來。因為大姨夫也並沒有什麼品級,故而並沒有納妾,而是給通房丫頭開了臉兒,可是他們家庶女如何能去做通房丫頭。大姨媽想了又想,道:“大外甥,雖說是如此,可是也不少聽說像你這般的納了妾的。”
鄧程明嘆了口氣,很嚴肅很認真地道:“大姨媽,您聽說錯了。像是我的同窗便有不少的通房丫頭,不過那不過是通房丫頭,而不是妾。即便是在外面有了外室,那也是上不了檯面的,若不是經過家裡頭的同意,若不是自己的品級到了,也是不能抬進門來做妾的。大姨媽,雖說我家已經落魄,可是還是有遠房的長輩。這納妾並不是小事,也是要父母長輩同意的。”
這麼一說,譚筱筱微微放寬了心:書呆子父母雙亡,長輩也不過是遠房的,如何能管得到書呆子?
這也正好說到了大姨媽的頭上,其實大姨媽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不過她也是為了碰碰運氣,但是這一次明顯是運氣不在她這邊。
而就在大姨媽思緒萬千有些潰敗的情緒的時候,卻聽譚筱筱咯咯一笑:“大姨媽,若是您不嫌棄,您可以將您的庶女給了相公做通房丫頭也好。想來,相公身邊沒有人照顧,您的庶女又是溫柔會照顧人的,過來定然是沒有錯的。”
大姨媽立馬就怒了:“大外甥媳婦兒!雖說那是我庶女,可是也不能這麼讓人看輕!通房丫頭那都是奴婢們做的事!我家庶女如何能去做!”
譚筱筱很無奈很做作地嘆了口氣:“唉,既如此,那就沒有辦法了。如今相公不能納妾,您又不願意將您的庶女送進來做通房丫頭,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家就這麼一處院子,雖說如今寬裕點了,但也不足以在外面置辦一處院子給外室哪!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