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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次相遇之處,黎芳尋了塊石頭坐下,“在我的家鄉也有一條小溪,小時候父母親經常帶我去那兒玩。”她的眼裡倏然閃現出了幾分光彩,“那裡的景色很美,芭蕉、大榕樹還有菠蘿,一年四季常青,那水,還帶股甜甜的香味。而這裡,到了冬天,就只落個光禿禿的了。”

陳國生倚在一棵大樹旁,笑了笑說:“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母親是美的。”

黎芳向後拂了拂頭髮,說:“可惜美國飛機在那兒扔了一串炸彈……”

陳國生垂下頭,他的目光順著她黑緞子似的頭髮,滑到了她的泛著白玉光輝的耳旁,不覺又呆了!那是一個怎麼樣的耳朵啊,美妙的輪廓,像塊玉石,玉石又不似其紅潤,人工不如天巧。陳國生從小長到大,一生不知看到過多少大耳朵、小耳朵、粗耳朵、細耳朵,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美的耳朵!

黎芳見他半晌沒有說話,就歪過頭,水靈靈的大眼睛調皮地盯著他,問:“怎麼了?”

陳國生趕緊將眼睛移開,“沒…沒什麼…”

“你剛才明明盯著什麼地方,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能言善辯的陳國生第一次變得結巴了,“真……真的,沒什麼,我在……在瞧溪水呢。”

姑娘捂著嘴笑了起來,謝在謝地,她沒有再追問。陳國生再也站不住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送送幾個夥計了,你也回去歇歇吧,下回還有課呢。”

“那好,明天早晨我在這兒等你!”

二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山,然後分了手。

陳國生用手揉了揉熱得發燙的臉,然後拍了拍軍衣上的殘枝枯葉,收斂笑容,像沒事一樣回到了寢室。

王平看見了陳國生,就問了句:“幹什麼去了?”

“到溪過散了散步,來,我來幫你收拾東西。”

送走王平後,陳國生匆匆返回,把他們區隊辦板報的小黑板悄悄拎到了溪邊,泡在水中大沖一氣,再用抹布細細擦拭乾淨。辦好後,就晾在寢室門前,又到各教室收集了些粉筆,用一個丟棄了的盒子裝好──倒還有幾分氣派。

他躺在床上一想,學習外語還得拿一個筆記本,便把廠裡送給他的一個一直捨不得用的筆記本也翻了出來。一切辦好後,他得意地在寢室踱了一圈,考慮黑板怎麼放置。外面肯定不行,區隊裡還有好幾個人不回家。可屋裡的光線太暗,又沒電燈,這可怎麼辦?想來想去還是溪邊的老地方好。想妥了,他又沒事可做了,考完試後就不想再摸書,於是索性躺在床上想入非非。

人差不多走光了,寢室裡格外安靜,他不會兒就睡著了。第二天起床後,陳國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黑板、粉筆弄到“老地方”去,還帶了個小凳子。

黎芳鑽出竹林後,不覺驚叫了一聲:“哎喲。”隨即又笑了起來,“你弄來的東西倒不少!那我也正正經經地給你上課。”

陳國生的心此刻就像六月天喝了雪水一樣甭提有多舒服。黎芳折了根兩尺來長的竹條,大模大樣地走到黑板前,“啪啪”敲了兩下,“同學們坐好了,現在開始講第一課……”

看著陳國生一本正經地端端正正坐得好好的,黎芳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笑得喘不過氣來。陳國生也忍不住放聲大笑,驚得一群麻雀“撲楞楞”地飛向了天空。

陳國生好容易才忍住了笑,“黎芳,別笑了,再笑下去一上午就,過去了。”

黎芳這才忍住了笑,正兒八經地開始講課,她拿出一支粉筆,在黑板上用越文寫下了“越南”二字。陳國生定晴一看,字母是拉丁字母,只是上下多了些附品。

“這第一課講的是越文的起源。越南文字是越南人民在長期的生

產鬥爭中,逐漸發展起來的一種優美豐富的語言。由於與中國相鄰,不可避免地要受漢語的影響,越語吸取了古漢語中的大量要素。當然,這種吸收不是生搬硬套,而是經過了越南人民的創造,在用法、讀法上,使它們‘越化’,在歷史上,曾一度出現過‘漢越話’。現代的越南語言,是到了黎朝後……”

“什麼是黎朝?”

“老師講課,不許學生隨隨便便插話!”

“是。”

“到了黎朝後,也就是大約十七世紀左右,到我國來的西方傳教士為了傳教,學習了越南話,並用拉丁字母記下了越南的讀音,從此開始出現了越南拼音文字……”就這樣,一個學生、一個老師,天地為教室,在這寂靜無人的地方進行著。

若在平時,上課只要超過三十分鐘就要打瞌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