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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快叫炊事班弄兩個菜。”

“是!”警衛員下去了。

張建軍回頭對陳國生說:“走,先到我家裡,見見你的嫂子。”

他揹著手,邁著一步75公分的標準步伐,邊走邊偏頭審視著陳國生。

陳國生穿的是老工人送他的工作服,已經打了個補丁,褲子洗得失去了原來的顏色,依稀可看出是條軍褲,腳上的解放鞋裂了四五個口子……但渾身上下乾淨利落,沒一點汙垢。

張建軍的眼睛溼潤了,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做聲。

而陳國生乍見故交,心中卻興奮異常,他笑著對張建軍說:“建軍,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還沒有向你討喜糖吃呢!”

“大前年,她是文工團的。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不是聽說你在越南那邊當營長嗎?”

陳國生的臉頓時陰暗了下來,“一言難盡了……”

陳建軍引著他們進了一座小樓精緻的樓房,張建軍住二樓。敲開門,張建軍的妻子過來給他們端茶,陳國生藉機打量了一下。她,相當漂亮,用“閉月羞花”來形容並不為過,無論走過哪裡,都留下一股誘人的幽香。

張建軍給雙方介紹完後,就對妻子說:“今天你迴文工團住,我和他……”張建軍指了批陳國生,“我的老朋友,好好聊聊。”

他妻子狐疑地望了陳國生一眼,小聲應道:“好吧。”然後退到內室收拾東西去了。

陳國生忙站起,正想說什麼,張建軍一把按住了他,“咱哥倆五六年沒通訊了,要好好聊聊。”

送走區隊長後,陳國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真麻煩你們了。”

“區隊長肯為你搞檔案,我給你搞個工作算得了什麼?走吧。”

他倆回到家,躺在軟綿綿的鋼絲床上,張建軍邊鋪著錦被邊問:“你大概是第一次睡這麼好的床吧?”

“我們抱捆稻草就當床睡,當然比不上。可惜,現在的中國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睡這麼好的床……”

“沒想到你還是老脾氣!青年時的理想對於我來說,是早沒有了。那時我太幼稚了,沒想到社會會是這麼複雜。”

“我也是,把社會想得太美好了,大約什麼痛苦都比不上理想破滅的痛苦了……唉,不談這個了,魯革命呢?他現在在哪裡呢?”

“他……死了。”

陳國生一驚,手中的煙震掉在地上了,覺得有什麼堵住了喉嚨,“他……怎麼死的?”

“為了制止武鬥,死在亂槍之中。”

“哦——”陳國生痛苦地低下了頭,越人民軍那個副排長手捂肚子、虎目圓睜、憨厚的臉上帶著微笑的形象又浮上了心頭。

“他埋在什麼地方?”

“烈士陵園,明天我領你去看他。王平,他又是怎麼死的?”

“美國人轟炸車隊,他把一輛著火的軍車開進了吳化江……咱們什麼時候有空到王平家去看一下,他有一個妹妹叫王燕,王平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他妹妹弄出來讀書,咱們來完成他的這個遺願吧。”

“多好的人啊,這麼早就走了。咱們盡力而為吧。”

夢中,魯革命出現了!在學校的操場上,他扯住了陳國生,又要找他玩打手的遊戲。陳國生反應敏捷,每發掌必中,再一次打得魯革命手背通紅。這一回,很不服氣的魯革命好不容易躲開了陳國生的打擊,咧著大嘴,鼓足了勁,狠狠地一掌打向了陳國生……陳國生急速閃過,魯革命一個跟頭摔倒了……陳國生笑著去扶他起來,卻見他已是滿臉鮮血,虎目圓睜,已經氣絕了……陳國生大哭地撲了上去,魯革命!魯革命!……

“起床了。”

陳國生睜開眼,張建軍站在面前正捧著一條熱騰騰的毛巾擦臉,胖臉上盪漾著小孩子一樣純真的笑容。自己的知音惟他而已。

張建軍找了套軍服給陳國生穿上,“你比以前壯實多了。”

陳國生湧起一股被人欣賞的自得感。

“讓你當連長實在是委屈你了。”

“沒什麼,只要能施展才能就行,我保證帶出全師最過硬的連隊。”

“這我相信。你在學校就爭強好勝,不管什麼都想拿第一。”

陳國生介面說:“就是讓我拉馬車,也要當跑得最快的!”

兩人相視大笑。

他們二人到烈士陵園祭典了魯革命後,就返回了,張建軍被通知去開會,陳國生只好一人呆在張建軍家裡,悶坐了好半天。等張建軍開會一回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