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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經的那匹白馬,豈不是你北海龍王敖順的兒子麼?”老龍王道:“那是他縱火燒壞了殿上明珠,被父親告了忤逆,玉帝吊在空中要誅他,虧得觀世音菩薩救了性命,故罰他變馬馱經,以消罪孽。我的龍子龍孫盡皆孝順,又不犯法,怎麼教他去變馬?”小行者笑道:“這叫不好的帶累了好的。既有了變馬馱經的例子,管他孝順不孝順,忤逆不忤逆,隨便於子侄中撿一條與我去便罷。”老龍玉道:“親生子任,豈是容易捨得的?”小行者道:“既捨不得子侄,便請老鱗長自去走一遭,以成全勝事。”老龍王道:“我忝為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就是玉帝敕命差遣,也沒個叫我變馬之理。”小行者道:“好好求你不肯去,只得告過罪要動粗了。”一頭說,一頭在耳朵中取出金箍棒來,指著老龍玉說道:“我欲待奉承你一棒,爭奈這條棒原是你的故物,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也罷,留些情只鎖了你去吧!”叫聲:“變!”遂將金箍棒變了一條大鐵索,豁喇一聲竟套在老龍王頸項之上。嚇得老龍王魂膽俱無,忙懇求道:“小聖請息怒!凡事從容商量。”小行者道:“要從容還可用情,若要商量卻無甚商量。”老龍王擺佈不開,只得叫蝦將鱉帥忙撞鐘擂鼓,聚集南海龍王敖欽、西海龍王效閏、北海龍王敖順來救應。

不一時,三龍王齊至,看見老龍王被鎖,驚問其故。老龍王忙將要龍變馬之事細說一遍。三龍王俱面面相覷道:“這個實難從命。”小行者聽見說實難從命,便不管好歹,扯著老龍王就往外走。慌得三龍王齊聲勸道:“小聖來意不過是要一匹龍馬,何必這等凌辱家兄,等我們商量一匹送你。”小行者道:“不是我凌辱他,是他自取凌辱耳。我來時再三求他,他只是不肯;若肯早說送我一匹,我去久矣,誰耐煩與他拉拉扯扯!”南海龍王對老龍王說道:“事到如此,吝惜不得了。”老龍王道:“哪個吝惜?若要寶貝,便送他些值什麼。他要龍子龍孫去變馬,豈不壞盡了龍宮的體面。”敖欽道:“不消自家子孫去變,何不將伏羲時負河圖出水的那匹龍馬送了他吧。”老龍王聽了歡喜道:“我倒忘了。這匹馬只因有功聖門,不忍騎坐,白白的養了這幾千年;今日,將他來救我性命,也可准折了。只是他是個開儒教的功臣,至今頌讚又明都指龍馬負圖為證據;今為我貪生怕死,將他去馱和尚,陷入異端,未免做個壞教的罪人。”西海龍王敖閏說道:“賢兄,你又來迂闊了!近日的文人墨士哪一個不磕頭拜禮去奉承和尚?何況畜生!”敖欽、敖順都讚道:“說得是。”遂一齊對小行者說道:“有一匹龍馬送你了,請快放了家兄。”小行者道:“既有馬,快牽來便罷。”將手一抖,那條鐵索早已變做個繡花針,藏入耳朵中去了。

老龍王脫了身體,便分付管海苑的鯿大使牽了那匹負河圖的龍馬出來。不一時牽到面前。小行者定睛一看,果然好匹龍馬。但見:

和鑾安節體雍容,鞭影何勞在後從。

竹耳鐵蹄雖是馬,金鱗玉翼宛然龍。。

長嘶猶吐文明氣,遠駕還留太昊蹤,

道喪久無圖可賀,流歸佛法上靈峰。

小行者看見,十分歡喜道:“早牽出來,豈不省了許多氣力!馬倒罷了,只是少副鞍轡,一發並求見惠。”老龍王道:“馬既送了,何惜鞍轡。但只是我們海中波濤往來,從不騎馬,哪有鞍轡?”小行者笑道:“老賢王太不徑直,起初說海中無馬,若是果然無馬,我倒也罷了;如今既有了馬,再說沒有鞍轡,我如何肯信?”南海龍王效欽說道:“小聖不必動怒,小龍有一副上好的送與小聖吧。”小行者笑道:“何如,怎麼又存了?”老龍王驚問道:“賢弟,你是哪裡來的?”敖欽道:“此乃周時昭王南征,被楚人詐獻膠舟將昭王溺死,連這匹御馬俱沉於江漢,御馬便死了。巡海夜叉撿得這副鞍轡,知是御物貴美,不敢藏匿,獻上於我,故此得有。”小行者道:“不消閒文,快取出來。”敖欽忙命去取了來,送與小行者。果然好副鞍轡,怎見得?但見:

雙鐙珠鑲玉嵌,一鞍銀縷金雕。層層襯屜軟隨腰,繡帶絨繩奇巧。

環嚼彩光豔豔,障泥錦色飄飄。絲韁滴滴紫蒲桃,真個是駕馭龍駒至寶。

右調〔西江月〕

小行者看了甚喜,一一鞴在馬上,恰似特特做的一般,愈加歡喜,方拱手道:“蒙四位賢王照顧,我師父有了腳力了。容取解歸來,送還龍馬,再來相謝。”說罷,竟將龍馬牽出水晶宮外,四海龍王殷勤相送。小行者跨上龍馬,道一聲:“去也!”馬能行水,人會騰雲,只聽得呼呼風響,早分開波浪,踏碎亂雲。不一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