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能連續使用幾次藤蔓術,就必須停下來休息的凌霄,這時接連施放生長魔法,力量卻絲毫不見枯竭。而羅勒手中的長劍,即使不斷與堅硬的巖壁摩擦,劍身也不見黯淡,反而更為豔麗奪目。
“如果沒猜錯,可能是石壁上這些文字的緣故……”凌霄的眼神異常明亮,雖然還不確定,但不管怎麼說,這對兩人來說都是件好事。思索過後,凌霄又抬頭說道:“羅勒,等下讓我試試看,能不能把藤蔓的長度延伸到更遠。”
說著,他舉起了另一隻手裡的生命法杖。
凌霄與羅勒也在這時發現了法杖的異樣。這柄通體翠綠的生命之杖,也彷彿擁有意識般,不斷吸取著周圍的能量。而它吸收的速度,甚至讓杖身周圍的光芒都扭曲成了一個金色的漩渦。
棲身著小海妖狄璐的彎垂杖頂,纏繞綠色枝蔓以及萼片的花苞已經微微綻開,露出了其中雪白的花瓣。漩渦自上而下,從綻開的缺口處,正不斷將光芒傾注進入到法杖內部。
凌霄的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神色,他的心中隱隱感覺到將有什麼事發生了。同一時刻,綻開小半的花苞終於徐徐盛放,其中的那顆綠色光點旋轉飛舞,光點越變越大,雪白的身體與四肢逐漸顯現,並不斷伸展拉長,然後如同嬰兒蜷縮姿勢的小海妖從沉眠中甦醒,它抬起了腦袋,隨即爆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啼鳴。
鳴叫聲在峽谷中不斷迴盪,差點讓羅勒一把鬆開了手裡的劍柄,凌霄也是蹙著眉頭,忍受那股尖銳的音波直到平息。
而飄浮在金色光芒中的妖獸,它的化形卻並未停止。
凌霄親眼看著狄璐從普通人手臂長度的大小,開始不斷成長,小東西的四肢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拉長,纏繞周身的葉片從它半透明的面板上凋落,綠色的頭髮開始不斷變長,腦袋上一顫一顫的花苞隱沒進入額際,變成了面板上一個淺綠色的印記。
從半植物半人形的幼體形態,到短暫過渡的少年形態,再到成熟的青年形態,眨眼間,那隻小小的妖獸就完成了從幼體到完全體的進化。
整個過程‘他’一直閉著眼,直到最後一切塵埃落定時,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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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閃爍著幽綠色光芒的眼睛;就這樣緩緩睜開;對上了面前的凌霄。
已經和人類沒什麼差別的臉上,一瞬間表情似乎有些茫然,隨即他張開口,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同時卻露出了滿嘴尖細的牙齒。而正是看到這口鋒利的尖牙,同樣被驚呆了的凌霄終於回過神,確定並非自己產生了幻覺。
從一隻軟嘟嘟的綠色小糰子,變成了眼前這個人高馬大、飄浮在半空的陌生青年,確實是曾經的小妖獸狄璐無疑。
“……狄璐。”凌霄他呆了半天,才擠出了這麼兩個字。
既然他和羅勒能夠在周圍金色的光芒照拂下;彷彿脫胎換骨般,一掃之前的疲憊;那麼將這些充斥著滿滿能量的光芒一度拉扯成漩渦,並源源不斷吸取進入法杖內部的狄璐,能夠一舉進化成功,凌霄在驚愕過後,倒並不十分意外。
不過話說回來,凌霄從未見過泰勒斯之眼內的妖獸由幼體進化到成年體的過程,所以他也無從判斷眼下的情況,究竟屬於正常還是異常。
與生命法杖融合為一體的狄璐,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泰勒斯之眼生物,但凌霄還是有些吃不準,完成了最關鍵一步進化的狄璐,究竟能夠保留多少記憶和理智。畢竟成年的妖獸在過去所有記載中,幾乎無一例外都破壞力驚人,並且異常兇暴。
他的擔心並非全無道理,眼神正逐漸變得深暗的成年人形妖獸,在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喚時,身體才終於微微顫抖了一下。
雙眼剎那間恢復清明,狄璐牙關緊咬,像是在抑制體內的某種衝動,此時他空白的腦海裡,從最初一口咬住那個人的手指開始,漸漸浮現出了一幕幕過往的影像。
扯動臉上陌生的肌肉,一個有些扭曲、不過大概勉強可以稱作笑意的表情,不知不覺中便爬上了妖獸鮮紅的嘴角。在空中不需要任何借力,狄璐就更進一步,飄浮到了懸在巖壁上的凌霄身邊。
而認出了他,並且感覺不到剛才那股突如其來惡意的凌霄,立即毫無戒心地伸出了手。
握住那隻手,放到嘴邊啃了一口,那熟悉柔軟的面板觸感讓狄璐眯起了眼,臉上露出了與他此刻外表完全不符的稚氣神情。然後他並沒有繼續咬下去,而是減輕力道,最終放開了那隻手。
這一幕,充滿了無聲卻又驚險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