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今日辰時,特邀陳明府,請往如家茶樓一聚。”下注則為,“高力士”仨個剛勁的字眼。

越是盯視著這兩行精短的函札仔細揣摩,陳桓男額際越為冒虛汗。著實忖不通明,如上所述的人與事,究竟是為真,亦或是為假。除此之外,更尤為不無困惑,倘若非是有人蓄意偽造這帖書筒,那麼高力士到底又是於何時暗訪來了其所管轄的這塊地角?

“再給某小心回想番,前來送此函之人,真介個乃為這茶樓的夥計?”心下疑慮重重,陳桓男情不自禁沉質了遍身邊的隨從。

“回陳明府,正是。”被陳桓男詢置者,亦不是他人,而是先時曾與崔名舂於陳府朱門外有過一面之緣的方形臉的小鬍子者。對於陳桓男所詢之事,其可謂敢一百個鑿肯,夜半時刻曾至陳府門前,嘈切著非要見陳桓男的人,鐵是如家茶樓的夥計沒錯。

何況,打由陳桓男接到公函之後,便立時下令,對全府上下展開直線追索,直接查詢見方形臉的小鬍子者,並詢定其便是最初將公函“抓截”到手的當事人,直至這會為止,陳桓男已然問其這個同樣的問題不下十遍。對此,方形臉的小鬍子者其實亦已被質問得添生了份麻木感,想均未想,索性也咬定了這套回話不變更。

殊不知,這樁事,從頭到尾最令陳桓男狐疑之處,恰在這點。想高力士乃何等人,可是當今皇帝身旁的紅人。高力士代為秘密出京,替李隆基前往各地明察暗訪,徵選天下絕色美人兒的事宜,陳桓男早已略有耳聞不假,卻委實未有防料到,高力士來勢竟如此迅雷不及掩耳。

按照陳桓男早時從上頭討賄的線路圖掐算,據悉,高力士近些時日理應是已由漢江順流向東,途經江漢、廣陵至錢塘一帶才是。怎生反倒速度的尋踵至閩南,且駕臨至珍珠村來,一時切實讓陳桓男百思不得其解。況且,餘外竟出乎常規的差遣茶樓夥計,為之夜送公函,種種事態雜糅到一塊,皆隱透著股子蹊蹺勁兒。

莫不是,這如家茶樓的夥計,還能是高力士早年間就已安插到本地的探子不成?更甚者,高力士蒞臨珍珠村,不入陳府尚情有可諒,畢竟,其領密旨時,李隆基已是嚀有口諭,交代其“此行選人在精不在多,且務必要於暗中進行,不可隨便驚擾地方官府”。但無論如何,於陳桓男思量來,高力士既已向其表露身份,理應不宜選茶樓這種地方約定聚見。除非連整個如家茶樓在內,背地裡均是依仗於高力士幫拓,如果那樣,這一切自然另當別論。

然換言之,在某種程度上,這種可能性似乎理當劃為小機率事件。須知,如家茶樓掌櫃的,本家也姓陳,單由姓氏上說論,祖上與陳桓男家堪稱同出一姓。雖說時至而今,陳掌櫃與陳彥方和陳彥原兄弟二人同屬平輩人,但其小家“陳”與陳家在珍珠村的大家“陳”,早無多少瓜葛。可不管現今家世怎樣,興也罷衰也罷,陳掌櫃的家底,好歹有詳載於簿。

“去,將陳掌櫃傳上來。”陳桓男愈攪愈渾,乾脆作備趁著高力士尚未到來的工夫,作欲先行多做些許瞭解。想必,既然選定於茶樓,總該事出有因。

與其獨個心思得身心俱乏,反不如耗別人的腦子,省自己的心肝肺。陳桓男轉而略吟,遂環視圈隨其一同跟來的諸衙役,尤其立睖了瞥站得離其較近的方形臉的小鬍子者,復又官腔十足的發令道:“等下人來了,統統給某把眼睜大點!洞察紕漏。某養人,例來不養吃乾飯的!”

見陳桓男孕有慍怒,方形臉的小鬍子者不免膽顫,唯諾著朝旁側偌大的空閒處挪了挪身。看似唯恐被陳桓男揪住,當頭挨訓挨踹一樣。於方形臉的小鬍子者後知後覺來,早知這事如斯費力不討好,即便其來不及撒丫子遁足,想來亦不會於陳桓男面前,老實巴交地承認最先拿到公函的是其,到頭來卻換來這趟罪受,白陪著遭苦殃。

毋庸贅述,眼下的事若能得以妥帖處理,興許其尚可討個賞。反之,則必然首當其衝為此遭受牽連。屆時,別說討彩頭,不觸黴頭已算陳桓男待其不薄。說來,皆怪其死皮,當時倘矢口否認,或言公函是由門縫邊上撿拾到的,未碰遇過任何人,至少也可省掉與人對質這出場景。

“不知陳明府,傳吾有何吩咐?”就在這空當,本就正呆於樓下時不時留心樓上動靜的陳掌櫃,也已被位於樓階間的衙役,吆喝上樓來。

如論輩分,陳桓男原該本分的喚陳掌櫃一聲“老丈”方合乎禮儀。然而現下,陳桓男乃本地明府,且今兒個亦是擺著其身為明府的官架子而來,面子上的虛禮也就免了。反卻是陳掌櫃,自覺須倍為謹慎招呼陳桓男。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