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依著你國公爺的身份,定能為你尋一戶高門貴女做媳婦;哪成想,你不過剛到適婚年紀,卻又跑去了西北那苦寒之地平叛戰亂去了。這一走便是十一年,雖然期間回來過幾次,然而,多半時間卻用在了進宮向皇上稟報西北的戰情那裡;二孃也一直苦於找不到機會為你辦下婚事。你這次回京,好不容易能夠常駐,二孃為你挑選的妻子,你又百般不願,既如此,二孃也無法。只能先為你挑選個貼心人兒在身邊伺候著,等你娶了媳婦在將她抬為姨娘也不算晚。
你也別這樣看我,你若是怕你那媳婦心裡不滿,大不了成婚的時候將她打發出去,隨便拉個小廝、管事什麼的配了也就是了。大不了多賞她些嫁妝,諒她也翻不出浪來。
說到底,二孃也是一番苦心,更何況,這種事吃虧的總是女人,與你又有甚大礙!”
其實,黃氏真的很想直接將秀絹打發的前院的書房去,可是,有了前幾次的教訓,她再也沒法,只怪這個繼子不開竅,倔驢一個。再說了,她又不能直接拉著宗政毓燁跟她賞下來的丫鬟行房,只能這樣用心良苦的規勸著些,只希望那宗政毓燁能夠開竅,莫在像前幾次一樣,直接把她賜下的丫鬟打回來。
宗政毓燁靜靜的聽著黃氏賣弄她的慈母情懷,一直沉默不語,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諷意,直到黃氏將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全部說完,這才回道:“二孃既然這麼關心我的房事,那麼便收下了吧,一會兒記得讓她去外院管事那裡報備一下。”
宗政毓燁本想開口拒絕,可是,想起前幾次黃氏強賽過來的人,想想還是算了。有那經常打發人的時間,倒不如放一個留在身邊,也好讓黃氏寬心。
而黃氏在聽到宗政毓燁說到關心他的房事時,面色‘噌’的一下紅了起來。畢竟宗政毓燁不是自己的親子,談論這些敏感的話題,難免有些尷尬。不過,好在他將人收下了,那麼,以後的事也就好辦多了。
就在這時,婆子們也將晚飯擺好,那邊,宗政萱兒也去把宗政毓睿叫了過來,當宗政毓睿看見花廳內多出來的一個人時,先是一愣,隨即裝著沒看見一樣,直接上了飯桌,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黃氏見自家兒子這般沒規矩,不由向宗政毓燁的面上窺去,見他並未露出不滿的神色,這才向自家兒子嗔道:“你這孩子,沒看見你哥回來了,也不知打聲招呼。”
黃氏雖如此說,話語中卻並未有絲毫責怪的意思。然後又看向宗政毓燁,笑道:“毓睿年紀還小,難免有些不懂事,毓燁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宗政毓燁頷首,並未搭話。黃氏面上有些赫然,看向那邊正在大快朵頤的幼子,黃氏終是將要脫口的話語給嚥了下去。然後熱情的招呼宗政毓燁入席,自己也跟著坐下。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這頓飯倒也吃的還算平靜。
用過飯食後,立馬便有小丫鬟送上飯後茶水漱口。宗政毓燁漱口後,又拿著小丫鬟奉上的白色毛巾擦拭了下殘留在唇邊的水珠。那一舉一動,無不透著股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優雅、尊貴。這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那從容的舉動,是自小便接受文化教養的薰陶,潛移默化的,便養成了一種習慣。這種習慣,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的沒入他們的血液,融入到他們的骨髓裡。
別人就是想學,也學不來的。就像老人留下來的一句話般:畫虎不成反類犬。便是這個意思。這也是為何南宮羽徽醉酒後會那般評價劉婉清。
黃氏看著宗政毓燁的動作,面上雖然不顯,心裡卻暗暗讚歎!往日裡這個繼子殺伐果敢,無人敢惹,卻沒想到,也有如此儒雅的一面。想到這裡,目光又不由的向自己的兒子看去,只見他端起茶水‘咕嚕咕嚕’在嘴裡嘖嘖有聲,然後‘噗’的一聲,噴進小丫鬟手中捧著的痰盂裡,然後拿起毛巾,隨意的在嘴上一抹,動作粗糙又隨意。
看到這裡,黃氏心裡便有些不舒服了。同樣都是老國公的兒子,為什麼之間的差距卻有這般大,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還是因為血統的問題?
宗政毓燁的生母也是出生貴族,自然不是黃氏一個小戶的女兒能夠比擬的。
宗政毓燁弄完一切後,這才漫不經意的看向黃氏,出聲問道:“毓睿過了年也該十二了吧?”
黃氏一時沒弄明白宗政毓燁話中的深意,以為他這麼問是因為念及兄弟情分,想幫自家兒子謀條出路,逐點頭稱是。卻聽宗政毓燁繼續道:“既如此,過了年便搬到外院居住吧。”
什麼?!
不僅宗政毓睿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