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啟程回開封府再說。
正文 01 美人劫
隱山,也有人稱仙山,謂其若隱若現時有時無之意,有緣之人不期而遇,無緣之人期而不遇。隱山常見於群山之中,若有緣得見,且看是在西南亦或是東北。西南者上之,有福候。東北者避之,有妖物。
初春,揚州府興化縣城東,一處茶樓之中傳出吳儂語哼唱的軟糯彈詞來,伴著嘣嘣嘣的鼓點之聲,悠揚婉轉。
這酒樓名曰隱逸茶樓,在興化縣是最大最好的了,憑湖臨風,坐在二樓之上能看到河中畫舫,亦能看到遠處城門,若是坐著等人乃絕佳之處。
二樓靠窗井裡面的那一個座位上,坐著一個書生。這書生穿著樸素青袍,桌上放著一壺龍井三樣小糕點,正邊品茗聽曲,盯著入城的官道看著。
湖上,有一艘畫舫前行,畫舫前頭站著幾位女子,正在浣紗……這幾天正好是興化府的傳統節日——浣紗節。
每年這個時候,湖上都會有無數的浣紗娘舉著紗在河中換洗,事實上,只不過是一種別樣的選美或者相親活動而已。
每加人家都會租用一天的綵船,在船頭掛上家門姓名。
姑娘在船頭浣紗,若是岸上子弟看到了覺得好,就往船上丟自個兒的生辰牌並自報家門。女孩兒家的人一看門當戶對,就找先生批八字去,只要算出來不是相剋的白虎,就能商量婚事了。
只不過,這也就是些美人兒、有錢人兒們的遊戲罷了,對於家貧僱不起船的,亦或太醜,上了船也沒人多看一眼的姑娘來說,浣紗節什麼的,遠遠不是件讓人舒心的事情。
那書生輕輕地晃著腦袋,聽著評彈聲,被河上一艘畫舫所吸引,那船頭坐著一女子,一直低著頭,紅衣紅裙非常美麗,脖頸處還裹了一大段的紅綢子。
“啪嗒”一聲,一塊生辰牌落到了船上。
姑娘撿起來,有些不解地看岸邊。船離開河岸不遠,有一位青衫公子對姑娘行禮,“姑娘,在下城南王友常,經營布匹買賣,家資殷實。”
那姑娘看了他良久,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將擋著小半張臉的紅色紗綢開啟……就見她左側半邊臉上又有一整張臉青吁吁的胎記。
岸上眾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姑娘右半邊臉迷死人,左半邊臉可是醜得嚇死人啊!
“呃……誤會誤會。” 王友常立刻對她擺手,“我大概認錯人了。”
姑娘卻是微笑,“你嫌我醜?”
王友常一愣,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姑娘手一擺……紅色綢子一把射來纏住了王友常的脖子,將他生生拽進了河裡。
王友常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連連呼救,但那姑娘根本無動於衷,將他拖拽在河裡像溜狗那樣來回溜著,臉上露出殘忍笑容,“嫌我醜,瞎了你的狗眼!”
王友常吐著舌頭翻白眼,眼看著就要喪命了。
只聽畫舫裡有人說了一聲,“別鬧了,正事要緊。”
那紅衣姑娘撇撇嘴,手腕子一抖……抽回了紅綢子。
但那王友常已經不行了,撲騰著河面求救,岸上人紛紛說,“哎呀,害死人了!”
“唉!”那姑娘兇巴巴瞪了眾人一眼,“你們可看好了,是他自己淹死的,不關我事!”
岸上人想去救,卻見那姑娘又冷笑,“姑奶奶倒要看看誰敢救這睜眼瞎。”於是,岸上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動。
遠處二樓上那書生看得直皺眉,嚯地站起來,“豈有此理,世間竟有如此妖女!”
正想衝下樓去,卻見遠處一匹棗紅色駿馬穿過城門不緊不慢地跑來,馬上一人……
那書生看了一眼,不由覺得賞心悅目起來。
馬上是個藍衫男子,年紀很輕,相貌俊朗,就如同這天氣一般叫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此人手中拿著一個包袱,一柄古劍,騎著馬似乎正看河邊景緻……黑髮輕揚,既有練武之人的英颯之氣,又有武人少有的斯文儒雅——好個俊品人物。
書生看了良久,一拍手,“哎呀,定是他了!”
那藍衣男子走到橋頭,就見岸邊圍了很多人,皺眉往水裡一看—— 一個人正遇險,眼看已經是垂死掙扎,藍衣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麼那麼多人都見死不救啊?
想罷,他一個縱身翻下馬背,直接從橋上躍下……如同鷂子一般掠到了那男子面前,伸手將他輕輕一提,從水中撈起。最後他在空中打了個來回直接上岸。那匹紅馬在橋頭看到了,打了個彎兒,溜溜達達下來了,到男子身邊,盯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