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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的。沒多一會,我爸爸喊著要噓噓,於是我奶奶翻身起來,摸著床頭燈的開關,然後開燈。這一開燈,把她給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她詫異地睜大眼睛,發現那原本應該昏黃的燈光此時竟然是幽綠的!慌忙又關上了燈,等了一會,我爸爸又嚷嚷著要起來小解,於是再度開了燈,這時燈光才是正常的昏黃。

奶奶雖然心裡驚慌,卻不曾對人提起。爺爺當時好象是派了外地的任務,不在家裡。

隔了幾日,又是晚上睡覺的時間。

奶奶躺著未曾睡著,聽著屋門彷彿是開了,以為是聽差了,於是又細細聽了聽,竟聽到一陣木屐走路的踏踏聲。回頭看著更是嚇得沒了主意:一個著和服的女子踢踢踏踏地走了進來,並且離床越來越近。孩子們在身邊沉沉熟睡,她強烈地希望那女子不要靠近,好在那女子只在屋裡踢踢踏踏地走,並不曾傷害他們。

連續了幾個晚上,那和服女子都會在屋裡轉悠。

奶奶終於鼓了勇氣對那個女子說話:“唉,閨女啊,你是誰家的閨女?這麼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去吧!”反覆地念了幾遍,那女子倒也聽話,回頭走了。以後也再也沒來過。

後來奶奶聽得鄰居的家屬說,這地方原來埋了好多日本人。

那女子,想是被埋的人之中的一個。

104。孽緣

故事的男主角是與我們家相熟的年輕幹部,84年我剛出生,他就參軍到了這個部隊.之後他被分配到我們部隊的電影場(露天電影院)裡工作,那個電影場就在我爺爺的將軍樓前.在我記事起,我常常在電影場的石凳上玩,也看了他放映的許多電影.可以算是一個故交.後來他結婚了,娶了一個和他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子,是他鄉下的父母安排的婚姻.那個女子一直沒有隨軍到部隊裡來,而是一直住在鄉下的老家,直到這男子提了幹.

提幹後他有了帶家屬出來的資格,於是那女子名正言順地被他接到了部隊裡,部隊給他們分了一套房子,在我們後山上.但他們一直沒有孩子.或許,這就是釀成悲劇的真正原因所在.他給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個繡花廠裡做女工.因為工作忙碌,她也沒什麼工夫回家住.他則每天仍舊呆在電影場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值得表揚的是,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是個極其安靜而溫順的男人.但他和她之間幾乎一點感情都沒有,所以他也儘量避免和她見面.她心裡自然有怨言.

這樣不溫不火的,兩人生活了大概五六年.

他終於提出離婚的要求,她一個鄉下女子,他幫她轉了城市戶口,為她找了工作,她能夠在這個城市裡生存了.沒有感情的婚姻,通常是要走這一步的.然而,她不同意.於是,爭吵爆發.

他更有理由避免回家與她碰面.

她則見了面就要找茬.

部隊領匯出面調節了很多次,收效甚微.

一天晚上,她下了夜班,本來打算回工廠宿舍的她卻突然決定要回家裡睡覺.一個人頂著月亮,沿著山路走了回去.那時節正是二月底,天冷的很,這樣的山,則顯的更加陰森恐怖.然而著女子是個天生膽大的人,漫山遍野的墳墓,她穿梭其中都面不改色,於是事情發生後,我們部隊裡的人都說,她那天晚上是中了邪.

她回到家後,發現他正躺在裡屋蒙著被子睡覺.於是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要和他吵架.他覺得多說無益,於是繼續矇頭大睡.那女子看他不理她,於是生了氣,拿起牆角放著的啞鈴撩開了被子朝他的頭砸了下去.他一米八五的大個子條件反射地從床上滾下了地板,睡得糊塗的他不曾料到會挨這麼一下子,只是嚷疼,待要爬起,又被她幾啞鈴砸得腦漿迸裂,鮮血橫流……終於命喪黃泉!

次日清晨,他的屍體用一條床單裹了被軍用卡車給送走了,她也因此上了軍事法庭.空蕩蕩的屋子只留下了一牆一地的血紅.

到了後來,關於他們的訊息反而沒有了,似乎部隊裡有意在封殺這樣的新聞.只是我們在這樣的故事之後不得不深思:悲劇因何釀起?是否他的無愛和她的無情已經註定了這樣的結局?是是非非中,誰才該為這個結局負上一些責任?或者,這就是一段孽緣罷了!

105。夢魘

她的夢魘得從我的姨姥爺——就是她的姨父說起.我姨姥爺六九年把她從老家給帶了出來,讓她在南昌工作。姨姥爺那時也是個團職幹部,早年間參加過抗美援朝,和我爺爺的資歷差不多。姨姥爺很疼愛我媽,因為他沒有女兒,所以一直把她當親女兒待。所以工廠裡組織工人下田插秧,姨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