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細雨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翻滾的海浪變成平底,陽光依舊炙熱不堪,對映在鱗片有種灼傷之感。龍困淺溪,不可翻身。
望著漸漸虛弱的蛟龍,花亦涼暗自嘆了口氣,站在潮汐的頭頂抹了把汗。恰當他鬆懈之時,蛟龍似是將要魚死網破,用畢生的力量抬起尾巴,狠狠砸下。
“亦涼小心。”趕來的君與夢輕功藉助船帆,朝花亦涼撲來,重如山嶽的尾翼將他狠狠拍進了水中,於此,蛟龍再也動彈不得,君與夢被海水淹沒。
“與夢!”
“亦涼,此生於你結義,乃是我修來的福氣。”
“你捨命相救,我欠你的。”
“他日你若有難處,亦涼願為效勞。”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一夜秋風婆颯,落盡幾道哀愁,夢斷魂,魂斷腸,斷魂斷腸人惆悵,許是百年幾個痴情郎。芳心暗許佳公子,麗人閨中寫瀟湘,一日公子變蕭郎,卻倒是多情總被無情傷。
花亦涼睜開眼,奢華無度的龍床映入眼簾,他滿腹心事的坐起身看向一旁,一隻黑烏撲楞著翅膀,從視窗飛離。
他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
回到竹宿閣的時候,遇到了在此等候的泣無心。
“魏國使者離開了。”
一句話暗藏了太多的資訊,花亦涼疾步來到子宿的房間,整整齊齊的衣物與玩具,還有昨日被她吃掉一顆說是太酸而擱置的糖葫蘆,翻到的木馬以及、他親手綁在子宿髮間的木槿流蘇,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你們似乎欠我太多解釋。”花亦涼拾起流蘇,揣在手心,語氣裡滿是狠戾。
“不是我們,是你自己”泣無心緊隨其後。
“君與夢何在。”
“聖上國事繁忙,拒絕見任何人。”
“包括我?”
泣無心定睛看著他,表明一切。花亦涼壓在心口的惡氣無發解脫,一把抓起掛在牆上的佩劍砍向泣無心:“混蛋!”
泣無心躲閃之間,依舊勸解:“聖上說,莫要忘了往日情分,黎國危在旦夕,等待花鳥侍解圍。”
“我何時推脫,何時拒絕,一心一意對抗魏國難道還不夠嗎?”
“一心一意就只能將子宿歸送!她是我們贏得此次戰爭額一個關鍵,不管未來還是現在,決定著黎國百姓幾十萬人的性命與家業!”
“她是我唯一的徒兒。”
“他是魏國秦桑的禁囚。”
一句話噎的他百口難辨。
“你們早知她身世。”花亦涼扔掉手中佩劍,質問著:“所以一步步策劃了這條路,讓她進入南山,成為我的弟子,依賴我信任我,而後將此形跡暴漏給魏國,令她遣返!恨透了秦桑的她勢必會幫我裡應外合對抗魏國,倒是你們坐擁漁翁之利,好好好,好計謀!”
“保護黎國,是我們每個人應盡的義務。”泣無心沒有辯解,更沒有掩飾。
花亦涼壓制內心的怒火,頻頻點頭:“我要見君與夢。”
“聖上說,等你平息怒火,自然召見於你。”
“哼,平息怒火?你去告訴他,這個怒火永遠無法平息,若是不相見,永難再見!”
泣無心見他如此堅毅,也不再多言,停留片刻便前去覆命。狼藉不堪的竹宿閣自此變得清冷寂靜,再無往日的歡聲笑語、倩影相伴。
“子宿,終是為師害了你。”精緻的畫卷開啟,乖巧可愛的女娃娃端坐在椅子上,眉目間帶著幾分靈動,粉白的衣物襯得她格外引人注目:“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如今的你,可還是這般模樣?”
國師府,富可敵國的府邸山水秀麗、樹木陰鬱,緩緩圍繞的主房裡裡外外有上千名侍衛把守。
“洛神,故地重遊,有何感概。”金紗幔繞樑三尺,紅櫻穗相綴其間,本是萬人之上的大國師,卻偏愛著空蕩蕭條之態,屋內毫不見任何金器玉石,稀奇古玩,唯有屋中一池清水,池邊佈滿白燭。
嬌俏身姿端坐在湖面,碧波衣飾融進水中。
“卑鄙無恥。”
“為了讓鴆前往黎國,著實費了我不少口舌。”秦桑一把太師椅對著洛神,費神的捏捏眉頭。
“狼狽為奸。”
“你不要忘了你的責任。”
“我的責任乃是為民除害。”怒火中燒,遮在臉上的面紗飄忽不定。
“哈哈哈。”秦桑仰頭大笑,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