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洞的潮溼之氣不宜李秋水的功力恢復,所以李秋水便帶她來到洛陽,大刺刺地在當地最大的客棧住下。大隱隱於市,童姥她們再聰明,也不會想到身中忘憂草之毒的李秋水在這個時候居然也會這般明目張膽。洛陽……忽然間,就想起蕭峰上回說要帶她來洛陽賞牡丹,但她當時不願蕭峰與慕容復有碰面的機會,只想早點離開江南。沒想到,兜兜轉轉,她還是來到了洛陽,而身邊那個高大的身影,如今卻不知何在……今日白天一場大雨,晚上的天空卻如此晴朗,繁星點點。她笑了笑,右手不自覺撫上另一手的護腕,大哥,你如今在哪兒?可是去了少林寺?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響,一身白衣的李秋水站在她身後。阿朱轉身,“前輩?”李秋水頭戴著白色斗笠,讓人看不清神情。她“嗯”了一聲,然後說道:“你立即去準備準備,我們馬上離開這兒。”阿朱微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李秋水要連夜離開?李秋水輕輕一笑,笑聲中顯然帶著愉悅的情緒。“小丫頭,走吧,帶你去看好戲。”阿朱看著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這就是李秋水方才說的好戲?!地上躺著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姑娘,她左腿已和身體分開,顯然是被李秋水所傷,而右腿上正在流血,原本帶著逍遙派指環的拇指也被削斷,她此時受制於李秋水,看著李秋水的眼中有著震怒有著恨意。而在她身後,坐著一個和尚,動彈不得,早被李秋水制住。阿朱看向那個和尚,臉色神色無波,心中卻是萬般滋味。他……應該就是虛竹罷。也不知道日後,他還會不會成為蕭峰的義弟?李秋水眼眸彎彎,蹲在身子站在那姑娘身側,輕柔著說道:“姐姐,你一條腿長,一提條腿短,若是給他瞧見了,未免有點兒不雅,好好一個矮沒人,變成了半邊高、半邊底的歪肩沒人,豈不是令他大為遺憾?還是讓小妹助你一臂之力罷!”說著,手中白光閃動,手中已多了一柄水晶製成的匕首。阿朱看著那一幕,眉頭微緊了。那個躺在地上的姑娘顯然就是已經九十多高齡的天山童姥了……若不是在這種情景下,她肯定是要大讚逍遙派武學的神秘的!只是……她看著李秋水手中匕首在童姥還沒斷的右腿前比來比去,呵呵笑著,卻並不下手。她有些不忍地別過頭,若她是童姥,寧願一劍死了,也不願這般多受驚懼!李秋水見阿朱別過頭,眼眸微眯,厲聲說道:“小丫頭,我叫你來看好戲,你好好的別過頭去作甚!”阿朱聞言,只得回過頭來。這種好戲……她寧願一輩子都不要看到。方才李秋水一見童姥與虛竹,便將虛竹製住。而童姥身上受傷,無法抵抗。李秋水早對虛竹萌生了殺意,但卻遲遲不動手。阿朱嘴角微抽,如今想來,李秋水將她帶來,又留著虛竹的性命,不過是想讓他們二人在旁觀看她折磨童姥時的場景,似乎是這般,便能讓她增添幾分樂趣似的。而虛竹則是大怒:“她好歹是你師姐,你這般忒也殘忍!”李秋水聞言,哈哈大笑。她雙眸微彎地看著虛竹,說道:“小師父,你給我師姐迷上了麼?你道我殘忍,莫非她就待我仁慈?”說著,將頭上的白色斗笠摘下,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虛竹一見,驚呼一聲,便閉上了雙眼,不忍再看。李秋水冷冷說道:“這賤人毀我容貌,我今日如此待她又如何?”說著,話語一轉,語氣又變得斯文溫柔,“師姐,這些年來,小妹想得你好苦。我前去靈鷲宮找你,卻沒想到你拿用忘憂草之花餵養的蜜蜂來招呼小妹,避而不見。”忘憂草之花餵養的蜜蜂?阿朱愣了下,想了半天,總算想明白了。她先前一直不明白,為何李秋水一起與無崖子一起培育的忘憂草,明知無崖子將忘憂草送給了童姥,她前去尋仇,不可能沒有警惕。童姥顯然也曉得李秋水會前去尋仇,她靈鷲宮後山漫山遍野均是火紅色的忘憂草,山上便是她所養的蜜蜂,蜜蜂長年累月往返於忘憂草的花叢中,不可能沒有染上忘憂草的毒性。任憑李秋水機關算盡,也不會想到童姥居然用這種方法來將忘憂草的毒性種到她身上。李秋水手中拿著染著童姥鮮血的逍遙七星環,聲音越發輕柔。“這些年來,小妹日思夜想,只想見姐姐一面。如今,幸好老天有眼,終於讓我見得姐姐一面。姐姐,可想死妹妹了。”一番話,說得是婉轉動人,若不是親眼所見眼前的場景,任何人都只會認為這是一個妹妹思姐心切的情衷。阿朱見李秋水的一雙美眸彎得跟天上的新月似的,心中暗叫聲糟,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見白光一閃,李秋水手中的匕首就要落下。她不忍地閉上眼,卻在這時,聽到虛竹的一聲怒喝:“住手!同門姐妹,怎能忍心下此毒手?你……你簡直是禽獸不如!”李秋水手中匕首一頓,笑道:“小和尚,你當真被我姐姐迷住了麼?她可不是十八九歲的姑娘,她將我臉上劃成這般,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