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本來在掙扎著,忽然聽見一個姑娘的聲音,說的還是中原的話語,頓時一愣,抬眼看去,只見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著淡粉色衣裙的姑娘,布料看著甚為貴重,領邊還滾了一圈兔毛,相貌清麗脫俗,頓時呆住了。阿朱見他呆住了的模樣,想起當初遊坦之對阿紫好像是一見鍾情,她跟阿紫是同胞姐妹,相貌也有幾分相似,她也不確定這人是不是遊坦之,但是八九不離十,錯了也沒啥關係。於是臉上帶上微笑,走過了去,問道:“你是不是遊坦之?”那少年呆了半晌,點頭。真的是遊坦之?阿朱愣了一下,用契丹語對兩個護衛說了幾句話,那兩個護衛便在他身上搜查。遊坦之頓時大怒,“你們做什麼?!”阿朱微笑著,“遊少俠稍安勿躁,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身上有沒有屬於我的東西而已。”遊坦之看向她,愣了下,然後神色大怒,說道:“我身上又怎會有你的東西?你快讓他們放開我!”話語剛落,其中一名護衛便在他身上搜出一本小冊子遞給阿朱,阿朱拿過來翻了翻,笑意盈盈地說道:“遊少俠,這本冊子,可不是你的。”“你胡說!趕快還我!”想衝過去從阿朱手中拿過那本小冊子,但無奈卻被旁邊的兩名護衛拉住了左臂和右臂,動彈不得。阿朱並不理他,將冊子放入寬袖中的暗袋,“蕭峰已經放你走,你為何還不走?”“蕭峰殺我父親與伯父,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殺他,我誓不為人!”他激動得面紅耳赤,連聲音都有些嘶啞。阿朱皺著眉頭,說道:“當日你伯父父親並非死於蕭峰之手,你伯父父親是自刎而死的。”“若不是蕭峰這契丹狗賊,我父親伯父又怎會自刎?!”“那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要將你伯父父親的死歸罪於蕭峰頭上咯?”“除非你們眼下就將我殺了,否則總有一天我要蕭峰死在我手裡!”言辭之間,竟有一股寧死不屈的傲氣。阿朱笑了笑,遊坦之是聚賢莊的小莊主,學文不就,學武不成,這些事情中原武林中人都頗有耳聞。光有傲氣,沒有本事,如何說報仇?而且本該是讓遊坦之意外得到的易筋經也拿了回來,此人不足為患。她沉吟了一下,向室裡扔下一句:“放這少年離開。”便旋身走進了王府。=========走過長長的廊道,她走至他們的房前,推門而入,卻見蕭峰抱著一個酒壺坐在窗臺上。此時蕭峰正轉過頭來,兩人相視一笑。她走至他跟前,食指彈了彈蕭峰懷中的酒壺,發生清脆的響聲。她笑問:“大哥這麼快就回來了,今日打獵收穫如何?”她以為他要到入黑後才回來的。蕭峰拿起酒壺喝了幾口酒,說道:“今個兒遇到了些事情,沒了興致,所以便回來了。”阿朱抬眸看向他,只見他眉頭微皺,她柔聲問道:“大哥可是為今個兒白天遇見的打草谷而煩神?”蕭峰將懷中的酒壺放到一邊,“你知道了?”她抬手拿起圓桌上的茶壺,到了一本橙黃溫茶,點點頭。“嗯,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聽說了。”蕭峰跳下窗戶,嘆了一口氣,說道:“阿朱,當日我也曾見大宋官兵俘虜契丹人,兩國官兵皆是如此,受苦受難的卻是無辜的邊界百姓。”他苦笑著繼續說道:“當日若不是有人揭露我的身世,直至今日我還道自個兒是大宋百姓,對契丹人恨之入骨。但……”頓了頓,卻沒有往下說。當日的身世揭露,一時之間,他只覺天下之大,竟然無處容身。後來卻發現,是契丹人還是宋人,又有何差別?大家都是人,為什麼非得非得這麼清楚,不管什麼人皆有好壞之分,哪能以偏概全。蕭峰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說道:“唉,我過去看不透,如今也明白了。不過這打草谷也太殘忍無道了。”阿朱站了起來,抬手揉了揉他緊皺著的眉心,附和說道:“打草谷這法子確實殘忍無道,大哥不妨頒佈軍令,規定你所管轄的官兵均不得向邊境百姓打草谷。”頓了頓,又說道:“若是宋朝官兵前來挑釁鬧事,那又另當別論。”蕭峰點頭,“這事兒我已經向莫哥說過了。” 如果說過去的蕭峰只是行俠仗義,那麼現在已經為官的蕭峰雖然無意官場,但已經心懷百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已經說過了?那他還在為何事而煩惱?想起回來時見到的遊坦之,心中頓時瞭然。於是說道:“大哥,我方才遇見聚賢莊的小莊主遊坦之了。”窗外吹進一陣冷風,她不禁打了個噴嚏。蕭峰見狀,走過去,將窗戶關緊。“你怎的會遇見他?”那少年本被打草谷的隊長俘虜,他想那隊長要了那些宋人,讓他們自行離去。誰知那遊坦之卻不走,假意要奉上東西感謝他,實則是要趁機偷襲。那般下三濫的手段他蕭峰自然不放在眼裡,當日遊氏雙雄雖非他所殺,但卻與他脫不了緣由。他也無意與遊坦之為難,便放了遊坦之,怎的阿朱會遇見遊坦之?阿朱微微一笑,說道:“大哥你想放過他,他卻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