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華正要說話,又被阿朱打斷了。“再說了,如今逍遙派叛徒未清,先生這般喚我,恐怕會召起丁春秋的注意,屆時他再去加害聰辯師兄,那如何是好?”頓了頓,她又說道:“待日後咱們共商大計清理了門戶之後,先生再這般喚我便是。嗯……當然,如今你心裡也要敬我如同長輩一般的。”蕭峰聞言,暗暗搖頭,好氣又好笑,她佔起人家便宜來倒是心安理得。薛慕華聽到阿朱的話,連連點頭,“師叔說的是。”“嗯?”“哦,姑娘說的是。”阿朱滿意一笑,坐了下來。踢了踢旁邊的椅子,“大哥,你也坐啊。”蕭峰微微點頭,朝薛神醫抱拳,“薛神醫請。”薛神醫看向蕭峰,然後又看向阿朱,微微皺眉,坐下來,說道:“姑娘,老朽有話不知當不當講。”阿朱抬手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一杯遞給蕭峰,一杯推向薛慕華所在的方向。薛慕華卻恍然不知,看向阿朱,說道:“姑娘出身清白,為何要與這罪大惡極的蕭峰一起,也不怕辱沒了我派門風嗎?”他對阿朱客客氣氣,但是對蕭峰卻是不假辭色。阿朱一直低著的頭抬起,將一直捧在手中的杯子放下,看向薛慕華,淡聲問道:“薛神醫,你說我大哥弒父殺母謀害恩師,這可是你親耳所聞眼前所見?”“這雖非我親眼所見,但少林高僧又豈會含血噴人?”阿朱微微一笑,“少林高僧不會含血噴人,但誰能保證他們沒有認錯人呢?”薛慕華正要反駁,阿朱卻笑著反問:“先生可曾記得當日我是如何離開薛府的?”薛慕華一怔。阿朱續道:“當日我可以偽裝成薛先生的模樣,那也不排除我有人裝成我大哥的模樣嫁禍於他。薛先生,我大哥為人坦蕩,在武林縱橫多年,除了在聚賢莊一戰,你何時見過他枉殺一人?再說,當日在聚賢莊,若不是群雄苦苦相逼,我大哥又豈會傷了他們。”薛慕華被阿朱說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姑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與這惡徒在一起……總是不該。”“昔日我與他素不相識,但他待我仁義,為我女子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請薛神醫相助,這般慷慨仁義之人,先生卻稱之為惡徒。看來先生年紀大了,何謂是非也分不太清楚了。”阿朱冷冷反駁道。蕭峰聽到阿朱與薛慕華的話,沉聲說道:“薛神醫,當日蕭某未曾得知自己身世之前,也對契丹人恨之入骨。是以今日薛神醫待我這般我自是理解,但蕭峰頂天立地,絕不會做出那般欺師滅祖之事。”一番話從他口中說出,擲地有聲,正氣凜然。薛慕華看向他,想起過往蕭峰在武林上的所作所為不失為一代大俠,但卻可惜是契丹人。“那又如何?你總是契丹人。”阿朱嘆息一聲,“先生,契丹人是人,漢人便不是人嗎?大宋子民痛恨契丹人,與契丹人,他們又何嘗不痛恨大宋人?兩國交戰,禍及的是無辜的百姓。即便我大哥是契丹人,不過也是一介平民,他可曾做過傷害大宋之事?”薛慕華愣了愣,隨即一甩衣袖,“他以往雖未做過,以後便是難說。”“我大哥是契丹人,我是宋人,莫非他會傷了我的族人嗎?”阿朱微笑著看向薛神醫,抿了抿嘴角,然後又道:“先生醫術天下無雙且見識不凡,阿朱一直甚為佩服,何必拘泥於這等種族之見?”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奉承薛慕華一下天也不會塌下來!薛穆華聽到阿朱的話,瞄了一眼蕭峰,然後摸著他的鬍子半晌不語。阿朱知道薛慕華已經心動了,默默在心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轉頭看向蕭峰,朝他吐吐舌頭,調皮一笑。蕭峰心中感動之餘也覺得好笑,這番前來本是要薛神醫為她解除寒毒的,怎的變成了是她在說服薛神醫接受他是契丹人身份的奇怪局面?☆、與君暫別阿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讓薛慕華對著蕭峰時不再是吹鬍子瞪眼子的模樣,但是也別想薛慕華有啥好話就是。阿朱側頭看了看走在她身側的男子,微微笑了笑,身心都十分強大的蕭峰大概也不在意薛慕華怎樣對待他便是,這樣一看,反倒是她放不開了……可是,人有時候不都是這樣嗎?總是希望世上所有的人都能認同你所認同的那個人,雖然明知道他不在意,但是你卻沒辦法不心疼他的處境。她微微一笑,將心中忽然湧起的情緒放到一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折騰了大半夜,她都累死了。她與蕭峰跟隨僕人到薛慕華為他們安排的院落中安頓好,便將那個僕人打發走了。她“譁“一聲將窗戶開啟,讓房內久無人居的那種味道散去。“大哥,薛先生說我須得在他府上待半年,你怎麼看?”冷風吹進來,成功地讓她打了個冷顫。蕭峰將手中的披風披在她身上,沉聲說道:“他所言極是。你上回身中玄慈大師一掌尚未康復便到雁門關等我,此後便為我的事情四處奔波,最後還被我的降龍十八掌所傷,身體自是虛弱。你體內的寒毒極為霸道,要為你解除寒毒,薛神醫用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