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有鬼啊!”
臉黑髒黑髒的皇帝坐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瞪向屋外,朱御史雙腿發軟,哆嗦個不停,揪著旁邊趙御史衣衫,顫抖道,“鬼啊,有鬼,鬼。。。。。。”
趙御史五十幾歲了,什麼風浪沒見過,嫌棄推開他,“丟人,好好瞧瞧,那是皇上。。。。。。”皇上。。。。。。趙御史抖了抖鬍鬚,雙腿跟著直哆嗦,他們尊貴萬分的皇上怎麼黑成這樣子了?他撐著太陽穴,止不住一陣頭暈。
夏姜芙最不喜歡敷臉的時候被人叨擾,招呼慶公公將他們請去隔壁,繼續提醒顧越流給皇帝洗臉,先抹上潤膚霜,完了敷上美白膏,接著洗乾淨再敷潤膚霜。。。。。。
旭日高升,葉子上的水露被炙熱的光烘乾徹底,夏姜芙她們才敷完臉,慶公公忙去隔壁傳話,讓御史們過來。
等待的半個多時辰裡,御史們圍著奏摺,又將夏姜芙體無完膚罵了遍才解氣,怒氣未消,進到屋裡,朝皇帝行完禮就開始義正言辭例舉夏姜芙罪證。
你一言一語,配合默契,硬是讓人插半個字的機會都沒有,從年輕時拋頭露面盜墓到後來迷惑先皇擾亂朝局,藐視法紀,縱子行兇等等,夏姜芙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皇上,臣等念及長寧侯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有心體恤他一二,奈何侯夫人變本加厲,目無尊卑,以下犯上,一而再再而三無視律法,故而臣等祈求皇上將夏氏交由三司會審。”
刑部掌權的是顧越皎,他肯定會包庇夏姜芙,只能由三司會審,夏姜芙的罪證才會昭告天下。
皇帝敷了臉神清氣爽,御史們說什麼他並未細聽,只感覺御史們今日格外像晉江閣演戲的姑娘,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配上那副正兒八經的表情,看得他愈發心曠神怡。
乍然聽到最後句他才回過神,三司會審的大多是朝廷大案,一經定罪多是滿門砍頭的罪名,夏姜芙究竟怎麼得罪了御史,竟讓他們興師動眾祈求三司會審。
他單手敲著桌面,沒立即表態,下邊坐著的顧越流沉不住氣了,從位置上一躍而起,跳到朱御史跟前,眼前猛地現出張放大的臉,朱御史嚇得跌坐在地,顧越流居高臨下看著他道,“朱大人,三月份我去你府上抓老鼠你不是這麼說的啊,你稱讚我娘德才兼備,育子有方,還誇我們幾兄弟個個是人中之龍,不到兩月你就忘記你說的話了?”
朱御史被懟得啞口無言,這話確實他說的,不是府里老鼠猖獗,貓又不盡本分,他只有找顧越流幫忙嗎?
有求於人說的話當然算不得數。驚覺自己被個少年嚇得驚魂失色,他快速爬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豎起手指著顧越流,“本官為官不久,此乃被人矇蔽才誤以為侯夫人聰慧罷了,眼下神思清明,顧六少不得亂說。”
嗤,顧越流撇嘴,“二十幾歲才當官就該更加小心,你竟被人矇蔽數月,簡直愚蠢至極,朝廷怎麼選你當了御史的,有一就有二,要我說,你還是回家多反省反省,什麼時候不偏聽偏信了再說出來。。。。。。要不然以後弄幾樁冤案出來,百姓們可不會信你被人矇蔽的鬼話。。。。。。”
朱御史:“。。。。。。”他不過自謙,顧越流還真當他說真的呢。
“你。。。。。。”朱御史經驗少,一時不知怎麼應對,旁邊的趙御史看不下去,幫腔道,“朱御史來京時日短,進御史臺後兢兢業業,不曾聽說侯夫人所作所為乃情有可原,你小小年紀,當著皇上質疑朝廷命官,誰給你的膽兒?”
“呵,有個一官半職還了不得了?”顧越流雙手叉腰,指著趙御史道,“趙大人是吧,你說我娘縱子行兇,她縱容誰了?我二哥在街頭打人是為了肅正京城風氣,不知哪些憂民憂國的大人教出來的好兒子,見著個漂亮姑娘就上前調戲人家,逼良為娼的行徑比我二哥無恥多了。”
“噗嗤。。。。。。”顧越白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起來,他要記得不錯,遭顧越涵打破頭的正是趙御史家的。
再看趙御史,氣得嘴角都歪了。
趙御史話都說不利落了,“你別血口噴人。。。。。。”
“這不正是我想對趙御史說的嗎?說起來,還得感謝我二哥那一拳,經過那件事,你再往大街小巷瞧瞧,哪家少爺敢色膽包天當街調戲人姑娘的,可惜啊,我二哥做了好事沒得到獎賞就算了,某些人仗著嘴皮子厲害,硬是顛倒是非跑到家父面前告狀,害得我二哥十幾歲就上了戰場,好幾次差點連命都沒了。。。。。。”顧越流第一次進宮嚇得失了魂,如今可不會任由人搓圓捏扁的,就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