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但腦子裡想著花,如何都狠不下心來,讓人備馬車回府,一下馬車便看見府門口站著的丫鬟,目光落在她懷裡的花盆上,眉頭緊蹙,“你知不知道殘月花喜陽,放光下才生長得好,你躲陰涼處,不一會兒它就焉了,你家夫人怎麼派你送花來?”
裴白色厲內荏,大步上前,雙手圍著花比劃了下,然後抱著花盆急匆匆就進了府,侍從倉促拱了拱手,跟著裴白走了。
秋翠沒想到好心來送花會無緣無故挨頓罵,拉著臉,十分不高興,那名侍從又跑了出來,交給他玉佩,“讓你家夫人將所求之事寫下來,連著玉佩送到書院即可。”
秋翠看著手裡的玉佩,嘴巴都氣歪了,裴白把她家夫人看成什麼了?堂堂侯府夫人,會求他一個兩袖清風的夫子?狗眼看人低。
她昂起頭顱,怒衝衝道,“我們家夫人從來不求人。”
至於玉佩,不要白不要。
她把玉佩交給夏姜芙時沒少說裴白壞話,夏姜芙怕她氣出個好歹,倒杯水讓她喝,秋翠看著茶杯,立馬老實了。
“他上回受我要挾,心裡氣沒處撒,你送花過去,他可不得遷怒於你?你別生氣了,待會去偏廳挑對鐲子,對了,把前兩天買的布裝馬車上,明日去雲生院,請人給姑娘們做什衣衫。”
這幾日夏姜芙沒空去雲生院,不知姑娘們練習得怎麼樣了,老夫人的壽宴,就靠她們打破乏味可陳的宴席,八仙過海,轟動京城了。
秋翠低低應了聲,看顧泊遠從外邊進來,識趣的閉了嘴,退到門口,招來兩個丫鬟小聲叮囑著。
夏姜芙喝了口茶,見好些時日沒露面的嬤嬤也來了,隨口吩咐道,“嬤嬤,這幾日買的首飾在偏廳堆著,你帶人整理出來,同色的首飾挑出來,不同色的收著以後送人,我就不去了。“
買了許多首飾,雖是新鮮,可也累,她坐著就不太想動彈。
以免嬤嬤在她耳朵邊碎碎念,先給她找點事做再說。
嬤嬤著了身暗紫色衫子,身形好像瘦了點,臉上的肉鬆弛了許多,夏姜芙心頭閃過不忍,不管怎麼說,她奶過顧泊遠,又上了年紀,會不會不太好?
在她怔神的時候,嬤嬤到了桌邊,屈膝施禮,拿餘光瞥了不作聲的顧泊遠眼,小聲道,“夫人,老夫人受了風寒。”
夏姜芙一愣,抬頭看向顧泊遠,顧泊遠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
老夫人生病,做兒媳的自是要關切問候番的,她問顧泊遠,“看了大夫沒,用不用遞牌子請太醫來瞧瞧?”
顧泊遠在她身旁坐下,輕輕道,“管家去做了,這幾日斷斷續續下雨,天氣微涼,夜裡忘記關窗戶這才得了風寒。”
上了年紀的人是這樣的,稍不留神就會生病,夏姜芙看著嬤嬤,慢慢道,“你就回老夫人跟前伺候吧,老夫人年事已高,沒個貼心的人服侍不行。”
既打發了人,又不用使喚她為自己幹活,兩全其美。
嬤嬤俯首稱是。
沒事了,夏姜芙擺手讓她退下,嬤嬤卻安靜站著沒動,斟酌著詞道,“老奴再貼心也是奴婢,哪兒比得過自家人,老夫人在壽安院多年,吃齋唸佛,無人陪伴,日子太過清靜了些。。。。。。”
夏姜芙側目看顧泊遠,下巴指了指嬤嬤,吃齋唸佛是老夫人自己的選擇,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了?
顧泊遠神色微滯,沉聲問,“嬤嬤,母親與你說什麼了?”
此話聽著沒什麼,內裡卻大有玄機,太過清靜?顧越澤他們外出,他和顧越皎有公務在身,而夏姜芙和顧越涵也忙,母親想說什麼?
嬤嬤身子微顫,雙腿一軟跪了下去,“老夫人沒與老奴說什麼,只是老奴見她整天神色懨懨胡亂猜想的罷了,老夫人常說起您小時候,老侯爺南征北戰,就您陪著她,您成親後,有幾位少爺陪她解悶,如今,幾位少爺外出遠行,大少爺二少爺又早出晚歸,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侯爺,老夫人日子難過啊。”
無論老夫人年輕時多厲害,如今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子孫繞膝,頤養天年才是老夫人想過的日子,誰知卻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壽安院,連個指冷心熱的人都沒有。
夏姜芙心思轉了轉,饒有興致的望著嬤嬤,老夫人日子難過,嬤嬤指責她不孝呢還是指責顧泊遠不孝呢,這話說得怎麼像是給她聽的?
顧泊遠見夏姜芙嘴角噙著譏誚的笑,目光微寒,“嬤嬤,你是母親身邊的老夫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沒個數嗎?”
這話傳到外邊,就是給夏姜芙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