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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為她對“當地政治”不太感興趣。(事實上,她對政治一絲一毫的興趣也沒有。那是男人的世界,為什麼去操那份兒心呢。)儘管如此,阿莉亞也意識到,那些郊區的空地、林地還有耕地都被挖的挖、填的填,全建成了工業區。這些工業區有幾百畝——不,一定是上千畝。“怎麼回事,爸爸?我們在哪兒啊?”——星期天他們全家驅車沿著河流向北遊玩,或者去洛克港內陸的時候,錢德勒這樣困惑的問道。(錢德勒對伊利運河和洛克港的大水閘非常感興趣。)可是從前熟悉的景象變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就像玩積木時的地震一樣。

“錢德勒,你看到的是進步。”

透過擋風玻璃,德克指著外面的那些建築說。阿莉亞抱著羅約爾坐在後排,在他耳邊低語輕唱。

這是一個意義深遠的事實:原始的土地被水泥地面所取代,樹木被砍伐,鋸開了運走,巨型的起重機和推土機隨處可見。通往洛克港的那條老的雙行道被加寬為三行道。一夜之間高速公路穿過了田地。新的灰褐合金的顏色橋樑建了起來,明亮而刺眼。阿莉亞遠遠地望著這一切,心裡充滿了厭惡。這些“進步”發生在遠離月神公園的地方,她為什麼要在乎呢?月神公園位於彩虹大道和第二大街那片街區,是這個城市最老的居民區;而變化都是發生在城市的東北邊,在海德公園,布法羅大街,老兵路,斯萬路之外,在100大街那片兒。這對於阿莉亞來說就像是發生在月球上一樣。原來荒無人煙的土地,建了工廠,倉庫、員工車場。有汽車配件製造廠,冷凍裝置製造廠、化工廠、肥料廠。有石膏生產廠,皮革製品廠;有生產柏油、石棉的,也有生產殺蟲劑、除草劑的,像納比斯科、斯萬化學公司、道化學公司、聯合卡博、西方化學公司。沿河南岸,萬眾矚目的大型發電站正在建造中,它將利用大瀑布三分之一的水力去“發電”。阿莉亞在《尼亞加拉新聞報》上讀到,尼亞加拉電站從波納比公司買走了成千上萬英畝的土地,這真是太令人震驚了,報紙從她手中滑落了下去。

“我的上帝,這是我們嗎?我們發財了?”

這種可能性使她恐懼萬分。

這時羅約爾已經五個月大了,有的是胃口和精力,正在阿莉亞的胸口吃著奶。錢德勒已經七歲了,他本來就不是很機靈,弟弟的降生讓他變得更加害羞和呆板。他在育嬰室門口走來走去,擔心地看著他的媽媽。看見媽媽一臉又吃驚又痛苦的樣子。他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阿莉亞馬上回答說:“噢,寶貝,沒——沒事!什麼事也沒有。”

羅約爾出生以後,阿莉亞似乎時常覺得錢德勒的出現總有幾分尷尬。她當然愛錢德勒,但卻總是不由得想忘掉他。在半夢半醒、神志不是十分清醒的時候,阿莉亞會以為錢德勒是個陌生人,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他的名字來。

阿莉亞發誓她要像愛羅約爾一樣去愛錢德勒,然而就連這個誓言,她也幾乎遺忘了。

阿莉亞並不迷信,可是她卻感到一陣陣恐懼。似乎利用瀑布的水力去“發電”是件危險的事。使數萬噸美麗流淌著的河水轉向,把它們轉化為電給“消費者們”使用。

阿莉亞抱著羅約爾走進裝著電話的臥室,給德克的律師事務所打了個電話。啊,為什麼德克總是不在家!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不在家。那個嗓音柔美的接線員冷淡地告訴她,“波納比先生”不在辦公室,他去市政大廳開會去了,和市長還有尼亞加拉縣地方委員會的委員們一起,他現在也是這個委員會的一員。(阿莉亞應該知道這件事嗎?還是她忘了?)“那麼請問那兒的號碼是多少?”那個嗓音甜美的接線員雖然有些勉強,還是告訴了波納比太太市長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新近當選的尼亞加拉瀑布市市長叫做“膽小鬼”泰勒?韋恩;阿莉亞認為她有權利打電話給丈夫,因為德克現在很難得往家打電話,不像他們新婚時和錢德勒剛出生時那會兒,他會經常地打。阿莉亞的手有些發抖。羅約爾在媽媽腿上扭動掙扎,掄起他的小拳頭亂揮亂打,他很不開心;毫無疑問他的尿布又溼了。阿莉亞咬著她的大拇指指甲,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打電話到韋恩的辦公室,說她家裡有些緊急的事想馬上和丈夫通話;這是她過去常用的藉口,有時還用得特別經常;和兩個小孩兒在一起,她太孤單了,總是不由自主有些讓自己都驚恐的感覺。

懷羅約爾的九個月,她非常開心。他們那時當然還不知道這是個男孩。阿莉亞瘋狂地愛著羅約爾,然而卻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是個女兒的話她的生活就完整了。

“阿莉亞?喂?怎麼啦?”

德克響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