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就是剛去了後面茅房的大廚小哥。但三當家當即扮出一臉驚訝,道:“昨晚客棧見過他,人不高,十五六歲的樣子,早上我起床時候他已經出門了,趕一輛破馬車,路口拐彎往西南走。”
來人大喜,“多謝這位先生。是哪家客棧?”
三當家的手指蘸水寫下昨晚住宿的客棧名字。來人當即抱拳感謝,飯都來不及吃,立刻打馬往回頭走。
來人剛走,遮遮掩掩上好茅房的姜鏘回來,見大家都神色有異地看著她,心說不妙,難道又要結束胸無大志的好日子了,還是被他們發現她是女人了?她假裝鎮定地問:“出什麼事了?”
大當家慎重地道:“剛才你有家人找上來,說是家裡人都很擔心你的離家出走,尤其老太太最擔心。我們雖然替你打發走了,但你看……”
姜鏘奇道:“你們怎麼知道找的是我?”
“那人掏出的一張畫,活脫脫就是你,還說你的兩撇小鬍子是粘上去的。”
誰?這是誰在找他?但總之沒好事。姜鏘哭喪了臉,“好吧,只能與你們別過了。那人往哪個方向走?”
“我們騙他說你往早上那客棧的西南方向走了。”
姜鏘呆呆地道,“那我往西北。請問西北是哪個方向?”
大當家的笑道:“大男孩出來玩玩也沒什麼,如果你不怕家裡擔心,不妨繼續跟著我們走,一路也好有個照應。等走遠點兒,他們追不上了,你發一封家書報個平安便是。我倒是喜歡你跟著,方便我們一路好吃好喝,比家裡吃得還中意。”
姜鏘愣愣地道:“可是他們找人很厲害,這才兩天就找上我了。”
“你如果怕呢,趕緊轉身回家去,你即使往西北走,也不出一天就找到你。如果不怕,跟著我們,鑽在馬車裡少出來就沒人認識你。”
三當家更是笑道:“你不如扯掉鬍子扮成女眷,哈哈哈。我看樣子也不錯。”
姜鏘咬牙切齒,“媽的,男扮女裝就男扮女裝。”她當即找店主買女裝,整來一套藍花布的,就地穿上,扯掉鬍子,便出來了。大家一看鬨堂大笑,都說扮出來比女人還美。姜鏘只好拱手“見笑,見笑”,嗤溜鑽進馬車裡,放下簾子不肯再露面。
大當家笑三當家,“你小時候身體弱,老太太逢年過節非逼太太給你穿上女裝不可,也是這個樣子,比小姑娘還好看。”
眾人都是見過三當家穿女裝梳小辮的,更是笑得揉肚子,三當家滿臉羞紅,只好先上了馬。偏偏姜鏘還探出腦袋不要命地道:“三當家,要不晚上投宿時候我再買套女裝,你我都穿上站一起比比,到底誰美。”
“你美,你就是娘們。”三當家氣得策馬便走。這一笑,大家反而都不再懷疑姜鏘就是女人。
可姜鏘又沒法胸無大志了,躺在馬車上不停地想,究竟是誰在找她,是惱羞成怒的吳王,還是狼心狗肺的前太子。兩人都能拿出她的男裝畫,都知道她的小鬍子是粘上去的,也都猜到她必然男裝出行。那麼究竟是誰呢。但姜鏘清楚,無論是誰,總之被他們找上就不是好事。所以她老老實實地窩在馬車裡說什麼都不敢出來。
可是被三當家打發掉的那位男子卻並未走遠,而是下馬後將馬藏起,施展輕功回來,鑽進樹叢中仔細觀察。他看到姜鏘穿女裝出來上馬車,只一會兒的工夫,他便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他當然知道他找的實際是個女人。他站在樹頂看清車馬往西走後,飛奔往回找宋自昔。
宋自昔大喜,也不要騎馬,直接施展輕功往西追去。他讓家丁們湊齊後騎馬跟上。只兩天,他便追上手下描述過的那個車馬隊,他不急,就在後面不即不離地跟著。
終於,日落西山時,他們進入一座像樣的城池。宋自昔抬頭一看城門,不禁一笑。越是往西,越是世榮的地盤。這裡的父母官正是世榮的親信,多年受宋自昔調派。當然,這回宋自昔來就不能驚動他們了,他收回輕功,大步跟上前面的車隊。
已經兩天不再見有人持畫像找她,姜鏘的幸福感又油然而生,一路睡得醉生夢死,到城門口,才被前面趕車的家人叫醒,準備接受檢查。
但守城的兵丁只是攔住一隊人馬問:“多少人?”
“總共十六人。”
“看公告,進城的每人交一兩銀子,你們共十六兩。沒錢就繞道。”
大當家沒說什麼,摸出十六兩銀子,又加一塊碎銀做賄賂,兵丁都沒查車就放行了。
宋自昔已將規矩聽得清清楚楚,摸出一塊大約二兩的碎銀子自覺交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