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的洗心寒、樊奉山、倪賢等三人,都緊張地屏息觀戰。他們當然可以趁這兩人相持不下之時,上前幫忙殺死公孫元波,可是他們卻都沒有這樣做。
陸廷珍那兩道威校懾人的目光,通視著近在眼前的英俊青年,嚴厲地道:“你罵誰是亂臣賊子?”
公孫元波當真不明白這個人何以能發出如此凌厲的氣勢?在他的經驗中,他的忠烈悲壯之氣,縱是最兇悍惡毒之人,也無不為之辟易,然而這個陸廷珍,好像也是這種悲壯的精神,是以在氣勢上,絲毫不弱於他。
陸廷珍見他不答,又道:“這世上許多事情,豈是你一個年輕人所能預測的?”
他接著大喝一聲,道:“給我躺下!”
公孫元波與他面面相對,避不了他吹過來的一口氣,但覺頭腦一昏,“轟”的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他果然聽話地摔倒,但手中仍然緊緊握著那柄短短的碧血刀。
洗心寒上前把碧血刀奪下,回頭望望陸廷珍,道:“這傢伙可真剽悍不過,若不是局主親自出手,實是不容易贏得他。”
陸廷珍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氣流轉,小腹上的疼痛立時消失。
他點點頭,道:“這個人不是一般武林人物,當然他也沒有想到咱們亦不是一般的武林中人,所以他今天的敗亡,正是錯在這一點上。”
洗心寒道:“局主還不下令殺死此人的話,等他回醒,又有得忙的啦!”
陸廷珍道:“不妨事,他至少要昏迷十二個時辰。”
他尋思了一下,又退:“此人雖是忠義之士,可是他已獲悉大悲莊不少秘密。為了數萬人的安危,我瞧非殺死他不可。”
洗心寒透一口大氣,道:“這樣才可免除大患,敢請局主下令。”
陸廷珍搖搖頭,半晌沒有作聲。
洗心寒訝道:“局主何事猜疑?”
倪賢也道:“此人的性命敢是很值錢麼?”
陸廷珍道:“取他的性命固然易如反掌,但還有一個無情仙子冷於秋,不能一併除去。
我正在想,公孫元波可以作為釣餌,把冷於秋誘來。”
但他這個主意,卻遭遇到廳中這三個高階人員的劇烈反對。
陸廷珍聽過他們的話之後,道:“綜合你們的意見,不外是恐怕咱們偶一不慎,被此人逃掉。這個想法很對,在咱們經驗中,凡事總是不要拖泥帶水的好,以免生變。”
倪賢大喜道:“局主之意,乃是決定採納我等主張,立刻將此人處死,是也不是?”
陸廷珍頷首道:“不錯,先殺死此人,減去了一半威脅,乃是明智之舉。”
樊奉山曉得行刑的差使一定落在自己身上,因而面上泛起猙獰的笑容,轉眼向地上的公孫元波望去。
陸廷珍正要發出執行死刑的命令,忽然一個人走入明亮的水閣中。眾人齊齊望去,但見來人峨冠傅帶,相貌高古。
倪賢、樊奉山都躬身行禮,洗女史只點點頭。陸廷珍向來人笑一笑,道:“公度兄來得正好,公孫元波已被擒獲。果然正如龐兄猜測,我是使用口中的攝魂香才把他活擒的。”
洗心寒道:“龐二兄向來算無遺策,公孫元波雖有過人之能,亦何足道哉?”
她口中流露出敬意,可見得她心中的確很佩服這位第二號人物。
龐公度目光掠過公孫元波,道:“局主敢是已決意把此子處死?”
陸廷珍道:“正是!”
龐公度沉吟一下,道:“此人一身武功,當世所稀,如是處死,未免太可惜了,但如不處死,咱們又放心不下。”
陸廷珍道:“公度無說得很對,公利、元波已得悉大悲莊的秘密,留著活口,終是大患。”
龐公度道:“我這兒倒是有個計策,可使公孫元波永為我用,不虞他會洩秘。”
他說得十分肯定,眾人聽了,不敢不信。
陸廷珍喜道:“妙極了,公度兄有何妙計?”
龐公度徐徐道:“此子乃屬東宮集團,意氣豪雄,性情忠烈,要他脫離那個集團,當然是不可能之事。”
他說到這裡,話聲一頓。倪賢介面道:“既然他不能變節投降,咱們有什麼辦法扭轉?”
龐公度笑一笑,道:“本人已收了俞翠蓮為義女,現在打算把俞翠蓮許配與公孫元波,收他為乾女婿。”
他話聲更然而止,讓眾人思索。
洗心寒皺皺眉頭,道:“俞翠蓮能使公孫元波眷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