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娘之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面對老太太自然也是從容淡定。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老太太沒說話,只一旁的蔣氏問道:&ldo;今日找月娘來,不過是有件小事想問問月娘。&rdo;月娘是個聰慧的女子,自然曉得不該多問,只恭恭敬敬道:&ldo;不知國公夫人想問什麼?&rdo;蔣氏道:&ldo;今日下午我家六姑娘可是去了貴店買了一些糕點。&rdo;聽到這個,月娘含笑看了一眼身側的沈嫵,道:&ldo;六姑娘的確來了敝店買了桂花糕和棗泥糕,還在裡屋的雅間坐了半個時辰,等吃了大半才出去。那會兒大概是申時了,奴家還想著這小姑娘個子小小的胃口還不錯,真是個有福氣的。&rdo;這話一落,老太太鬆了一口氣。而一側的沈嬙卻道:&ldo;你胡說,六妹妹明明‐‐&rdo;&ldo;嬙姐兒!&rdo;三房的林氏趕緊喝道。眼下有外人,這話豈是能隨便亂說的?月娘彎唇笑了笑,道:&ldo;當著老太太和國公夫人的面,奴家哪敢亂說?況且那會兒玲瓏齋外面還停著馬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可以作證。&rdo;月娘說得坦蕩自然,瞧著根本一點兒都不像是胡說。反倒是沈嬙,居然敢如此汙衊自己的堂妹。林氏身為沈嬙的嫡母,心裡頭罵了一聲&ldo;蠢貨&rdo;,跟著徐氏這個母親,養成了驕縱的性格,竟然比嫡女還要過分,今天還出言冤枉沈嫵,而沈嫵是未來祁王妃,雖說現在祁王被禁足,可誰也說不準以後的事兒,這可是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的。而且她心裡也偏袒沈嫵的,只覺得沈嬙太過分。說句難聽的話,就算今日沈嫵真的弄出私會外男的事情,說出來對她這個堂姐的名聲也是有損的。枉她這些年還日夜勤奮,說什麼飽讀詩書,簡直是個愚蠢到頂。她也曉得她是為這位表姑娘抱不平,卻也沒必要拉自己的堂妹下水,而且……她這般對人家,而人家可是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說。林氏隱隱有些頭疼。溫月蓁淚痕未乾,靜靜垂著眉一個字都沒有說。她知道自己這輩子肯定完了,可還是不甘心,沈嫵這般好好的,而且她知道以祁王這般的能耐絕對不可能因為這次禁足而失去了皇上的寵愛。皇上寵愛綰妃,二十餘載,就算之前沒有真心,可人心終究是ròu做的,二十年的耳鬢廝磨,就算是做戲,也是無人可以代替的。所以這位綰妃娘娘在皇上的心目中還是有著特殊的位置,而祁王是綰妃娘娘唯一的兒子,皇上自然會好好待他的。溫月蓁想著方才的周世子只覺得太過面目可憎,這般的紈絝子弟,讓她跟著他,她寧可削髮為尼。事情弄清楚了,蔣氏趕緊讓人將月娘帶了出去。沈嫵瞧著月娘在自己的身側走過,卻是一眼都沒有看她,果真像是一點兒都沒有說假話似的。沈嫵袖中捏著的手緩緩一鬆,不得不說傅湛想得的確周全。溫月蓁靜靜跪在老太太的身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對著老太太道:&ldo;蓁兒願意去庵子,從此青燈古佛,度過餘生。絕對不會再影響定國公府。這次是蓁兒不是,有損定國公府的名聲,蓁兒心裡很是愧疚,希望姨婆不要再為四妹妹的事情苦惱。四妹妹是偏袒我所以才會出言對六妹妹無禮,四妹妹身子骨弱,還請姨婆不要太重的責罰她。&rdo;她自己受了委屈,卻把一切責任都怪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還句句為沈嬙這個妹妹求情。老太太看著溫月蓁如此懂事,一時紅了眼,只覺得對不起那陵州的老妹子。老太太嘆了一聲,將溫月蓁扶了起來,嘆道:&ldo;罷了,蓁姐兒,是姨婆沒有好好護著你。&rdo;沈嬙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只覺得溫月蓁對她最好了。這府中的姐妹,不管明面上對她如何的客客氣氣,可到底還是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可這位蓁表姐不會。自己病得那一個月,她幾乎每日都來看她,那次她將蓁表姐介紹給孟先生,孟先生忍不住多誇了幾句,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可蓁表姐卻為了自己想著拒絕孟先生收徒的意思,那會兒她心裡感動,忙勸著這位蓁表姐不要做傻事,這才同她成了同門師姐妹。如今卻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自然很是心疼。老太太雖然被溫月蓁的一番話所感動,但是還是要狠狠責罰沈嬙。畢竟家有家法,如此嫡庶不分,讓一個庶女大搖大擺欺負道嫡女的頭上,若是不好好懲罰,估計以後還會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