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辦公室裡,我坐在沙發上,左手按揉著額頭,想著該怎麼提出對張昌兵的要求,右手在菲菲手裡,讓她清洗和上藥。
菲菲雖然處理傷口並不怎麼熟練,但好在手上的動作比較輕,過程倒是沒感覺到不適,她已經替我上完了藥,正在給手掌纏紗布,終於才看到旁邊一直默默無聲坐著的宋進,問道:“剛剛裡面發生什麼事了?他真當著張昌兵的面打方豪了?”
宋進誇張地道:“何止是打了,還打得很慘……”
接著,宋進就把我從機場回來後,在會議室裡發生的一切都完整的告訴了菲菲。
菲菲聽完之後,震驚得目瞪口呆,看著我說道:“你真的那樣說的,打了方豪一頓還不能解氣嗎?要跟張昌兵鬧到這種程度。”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做解釋。
這樣的態度,令菲菲更加不滿,她發洩般重重的把小藥箱扔在茶几上,“他背後是誰,你當真不知道嗎?幹嘛非要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還是不做聲,這些我當然知道。
菲菲抓著我那隻手,盯著面無表情的我,突然間眼眶就紅了起來,“你真是……氣死我了,就因為她,你就理智全無了。”
聽著菲菲聲音裡的嗔怪和委屈,我扭頭看向宋進,道:“老宋,你先出去。”
“哎,我正好去打個電話。”宋進訕笑一下,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我跟菲菲一眼。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就只有我跟菲菲兩個人,她坐在我身邊,兩條長腿側盤著,更顯得她身體嬌弱,泛紅的眼眶裡很快就如同泉眼一般,有晶瑩的水珠汨汨湧出。
我再不好刻意保持著距離,轉過身,把她拉進懷裡,又從桌上抽出紙巾,為她擦拭著眼淚,皺眉道:“好端端的,哭什麼。”
菲菲那被淚水洗過的雙眼似乎變得更加透亮,一張嫵媚的俏臉也帶著幾分小女孩般的倔強,兩隻手抵在我的胸口,跪坐在沙發上,餘怒未消地瞪著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明明就快失去最大的靠山了,換做是誰現在都會低調,你倒好,還直接把張昌兵逼到這個份上了,他難道還真心認輸了不成?事後一定會報復的,你想看到我們辛辛苦苦才建立的局面又化為烏有麼。”
明明是很生氣的樣子,但卻又用撒嬌的語氣對我說這番話,我根本無法抵抗,無奈地對著她笑,又伸手在她眼簾下輕輕抹過:“不會的。”
菲菲卻把頭一轉,哼道:“又是為了吳文姬,為了她你可以不要命,為了她你也可以自毀前途……”
“我不是為了她,還有,我說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我皺緊眉頭,臉色也冷了下來。
“你少自欺欺人了,不是為了她,你難道是為了我,又或者是為了蓮姐?”菲菲的笑容裡似乎帶著幾分淒涼,柔柔弱弱的舉手擦著眼角的動作更是顯得可憐。
我咬緊了牙,閉上雙目,一語不發。
菲菲道:“這就是蓮姐選擇離開你的原因,在你心裡,真正排在第一位的是她。”
我帶著幾分火氣開口道:“她已經走了,還比較什麼。”
“如果蓮姐也走了呢?”
我心中愧疚,“我已經做好準備接受這個結果,是我對不起她。”
“如果我也走了呢?”
我猛然睜開眼,瞪著菲菲,菲菲面色蒼白,卑微地笑了一下,道:“你看,你的眼神裡只有霸道的佔有。”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背對著菲菲負手而立,再次閉上雙眼,終究還是把心裡剛剛被菲菲喚醒的那份感性給壓了下去,淡淡地道:“剛才張昌兵讓我開條件,我心裡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菲菲也並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公私分得清楚,聽我提起公事,便沒有再繼續糾纏方才的問題,她抽了抽鼻子,問道:“什麼想法?”
“我打算讓他完成我今晚未完成的事情。”我擺弄著桌上的筆架與白紙,說道。
菲菲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聲音裡透著不可思議地語氣道:“你是說讓張昌兵把城西萬尊給砸了?”
“不錯,既然我與吳……我的明牌上沒有大牌,話語權會變小,那我更不能讓敵人互相聯手,現在正是個好機會。”在提起吳家的時候,我心裡依然還是感覺像是一塊疙瘩一樣繞不過去,索性我就換了一種說法。
菲菲卻是已經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沒有去想我那半句話,問道:“張昌兵會同意這個要求嗎?”
我轉過身,發現菲菲正盯著我的背影一動不動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