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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已有兩萬義軍聲稱願意投奔大元帥府帳下,僅河北、關西禁軍舊卒便有一萬。還有約三萬人正從大名、東平、滄州等地趕來。

此外,城中武庫業已清點完畢,合計共有兵甲千具,弓弩三千,箭矢二十萬,且城中弓弩院、兵械所皆備,材料俱足,倘若使匠人們加急趕製,二十日內足以裝備三萬人。”

汪伯彥躬身行禮後答道,“……城中糧米亦可供十萬大軍三個月之用,殿下完全可以憑此地為基業,擁大軍為籌碼,與東京往來周旋。無論如何,最起碼也不能讓殿下落得個沒下場!”

——在得知金兵覆滅,東京解圍之後,趙構和汪伯彥就知道先前的謀劃已經完全泡湯。

原本在他和汪伯彥的預想之中,此次金兵南下,規模遠勝於上一回,東京汴梁定然要陷落,而皇帝和太上皇也都會淪為金兵的俘虜……屆時,趙構作為唯一脫身在外的宗室親王,又坐擁河北大軍與數州之地,有名分,有實力,勢必能得到天下士民的支援,被擁立為下一任的大宋天子。

誰知郭仙人和哆啦a夢在汴梁城頭大發神威,十餘萬金兵猶如紙糊的一般灰飛煙滅……如此一來,開府相州,坐擁大軍的康王趙構,頓時就毫無準備地愕然發現,自己這個擁兵自重的親王,已經從繼承皇位的最熱門人選變成了汴梁朝廷最提防的猜忌物件……糟糕了!這下子到底該如何收場才好?

很顯然,想要憑藉武力打進汴梁奪取皇位,是根本不可能的——且不說雙方的兵力對比如何,還有朝廷的大義名分,就憑他麾下這票剛剛認識了沒幾天,才勉強混了個臉熟的將領,也絕對不會陪著他發瘋。

但如果就這樣拱手認輸,放棄好不容易到手的軍權和地盤,灰溜溜地返回汴梁……趙構又感到既惶恐,也不甘心,並且對自己的前途命運深感忐忑——就在幾個月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這位貌似仁厚的皇兄,是如何把太上皇(宋徽宗)從江南騙回汴梁,然後立即圈禁到冷宮內形同囚徒的。

假如就這樣一點保障、一點準備都沒有地回去,天曉得等著自己的是一間牢房,還是流放嶺南?

對此,被綁上了同一條賊船的汪伯彥,在嘆息老天爺不保佑之餘,則建議趙構利用朝廷來不及做出反應之前的空隙,利用相州這邊的豐厚積儲物資,繼續儘可能地裹挾更多兵力,擁兵自重與汴梁對峙……就算沒機會觸控九五之尊,好歹也要談出一個體面的收場辦法來!

然而,一向遲鈍混亂的大宋朝廷,在這件事情上的行動速度,卻要遠比他們預想的更快……

所以,趙構的心思卻不如汪伯彥那麼樂觀,反倒是有些精神萎靡,“……唉,孤亦知相州城高牆厚、積儲甚豐,足可以支應大事……可惜舊主人卻要回來啦!”

他將手中的信箋攤開,塞到汪伯彥的手裡,“……這是京中傳來的最新訊息,皇兄有意啟用韓肖胄宣撫河北,駐節相州——這不是分明要給我的河北大元帥府釜底抽薪麼?”

——按照北宋朝廷的慣例,為官者不得治本鄉,除了邊疆的羈縻州縣之外,凡中樞直轄之地,無不如此。但韓琦憑他擁立英宗、神宗的大功,卻能多次在家鄉相州為州官,臨終前一年還能以太師判相州,作為歸鄉養老的榮譽。神宗皇帝甚至還親許韓家世襲為官相州。於是,從韓琦之後,韓氏家族一連四代壟斷了相州的知州之位。這等推心置腹的破天榮寵,除相州韓氏外,北宋一朝無一家士大夫能有。

作為韓琦的曾孫,前任相州知州韓肖胄雖然才能和聲望遠比不上他的曾祖,但他畢竟是相州韓家的家主,對這片土地的影響力非同小可——自從韓琦以來,韓家四世治理鄉郡,是為相州第一豪族,幾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皇帝,如同一株根系深深的扎進相州土地中的巨樹,任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輕易撼動。

儘管在金軍第一次南下汴梁之後,韓肖胄就對保住河北的相州祖業失去了信心,在繼續做了幾個月的相州知州,將家業子弟轉移南下後,就將這個燙手的位置丟給了汪伯彥。但相州畢竟是韓家傳承了近百年的家族封地,短短几個月時間根本無法抹消掉這個家族的影響力。趙構之所以能夠在相州自立,在糧秣籌備與軍械兵器上,還是靠了韓家遺留的積蓄。而在處理民政方面,汪伯彥也是沿用了韓肖胄留下來的班底。

因此,如果是韓肖胄帶著朝廷旨意過來振臂一呼,只怕是整個相州上下,從守門士卒到衙門胥吏,都要就地倒戈了。而若是汪伯彥膽敢出陰招暗害韓肖胄,那麼只要傳出一絲風聲,他和趙構能不能活著走出相州城,都還是未知數——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