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他陳慶之欺人太甚。”
回到家裡之後,張知魚依然餘怒未消,坐在客廳的椅子上,腦子裡滿滿都是陳慶之那可惡又囂張的模樣,彷彿在嘲諷自己,自己那點把戲他早就看透了。
“老爺,你的茶。”一旁的小丫鬟小心地端過茶盤,還沒等放下,張知魚突然一伸手便把茶盤給打翻,滾燙的茶水一下便潑了出來,饒是丫鬟躲得快,也難免粘上一些,委屈的淚水一下便湧了出來,卻死死地咬著嘴唇連聲都不敢吭一下。
張知魚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裡做錯,連看都沒看那小丫鬟一眼,冷森的目光盯著腳下,彷彿自己已經把陳慶之給踩到了腳底下一般。
客廳裡打翻茶盞的聲音傳到了外面,正走過來的張家二兄弟不由加快了些腳步,一直到客廳,張文達便注意到地上的碎瓷片以及滿臉淚痕的丫鬟,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把地上的瓷片給收走,自己則來到了張知魚的身邊,笑道:“爹爹犯不著跟那陳慶之生氣,他就算再厲害,一個月也不過才能紡幾萬匹布罷了,依我看他一下接了這麼多的生意,怕是忙不過來了。”
“哼。”張知魚重重地哼了一聲,終於開了口:“我知道他肯定忙不過來,老夫只是氣他那囂張的模樣,看著就讓人討厭,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爹,要不我找人去幹掉他?”張文秀眼睛一亮,突然湊了過來。
“蠢貨,你難道忘了上次的事了嗎?找人幹掉他,當心把自己給搭進去。”一想到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兒子,張知魚的眉頭不由擰了一下。
果然,想到上次吃的大虧,張文秀立刻變成了乖寶寶,訕訕地嘆道:“爹,難道這次咱們就吃了這啞巴虧不成?”
“當然不能。”張知魚瞪了他一眼,眼神微微眯起,嘴裡恨恨道:“陳慶之已經把下個月產的布賣了出去,其它家除了徐九他們手裡還有些高價布之外,別人手中根本沒有大量的布,我就不信那些大商戶能等得起,還有那位來自大理的王子,他可是要上百萬匹的,我現在就去拜訪他一下,若是這筆生意能夠談妥,接下來的事也就不用愁了。”
張知魚打算得好好的,雖然想清楚,自己當時在惜月樓談的價格很可能要讓一些,可是漲上一成,自己保個本還是能夠做到的,畢竟他們要那麼多貨,在短時間內很難會有人給他們湊齊的。
重新在家裡梳洗一番之後,張知魚領著大郎張文達出了家門,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嚴肅,就在馬車路過一條繁華的街道時,張知魚突然看到有許多人聚集在一個高臺下面,高臺上面似乎還有人在喊著什麼,自己似乎隱約聽到了‘招人’兩個字。
不光是在杭州,甚至整個江南,能這麼大規模招人的也只有一個行業,那就是織造,別的行業就算招人也不過是幾個而已,十幾個都已經稱得上是大規模的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誰家又要擴張嗎?
沒來由的,張知魚一下便想到了陳慶之,自己重重地跺了一下車廂,馬車便緩緩停到了一旁,張知魚跟張文達一同下了馬車,向著那人群走了過去。
“還有沒有報名的?中午一頓乾飯,有魚有肉,絕對不會讓你餓著肚子幹活,每個月還有五貫錢可以拿,以前有過經驗者優先,名額有限,老少爺們可要抓緊機會,名額一滿,可就沒有機會了。”
每個月五貫錢,居然還管一餐,有魚有肉不說,還可以吃飽?
張知魚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雖說這些人拿得錢跟自己的織坊差不多,可是自己的織坊中午是不管飯的呀,這特麼的是哪一家,居然給出這麼好的條件,這不是搶大傢伙的飯碗嗎。
想到這,張知魚便想上前問個明白,誰知自己剛想往裡擠,身後卻突然有一行人匆匆從身邊擠了進去,到了臺下大聲地喊道:“我們要報名,我們報名。”
“喲,幾位爺們這是聽到訊息趕過來的呀,怎麼樣,以前做沒做過?有沒有經驗?”
“有。”那幾個人統一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胸口道:“我們在張家織坊可是幹了七、八年了,當然有經驗了。”
“喲,那你幾位怎麼不繼續在張家做了?”大概臺上那人也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宣傳效果,倒是俯下身子跟幾個人聊了起來。
“嘿嘿。”幾個人倒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突然一個人問道:“對了,剛剛你說蘇家織坊可是管中午一餐?”
“對,絕對的乾飯,有魚有肉。”臺上的人乾脆地點了點頭,接著笑道:“哥幾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