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功夫,一付墨寶便痛快寫就,等到墨跡幹了之後,許文秀笑眯眯地把紙捧在手心中,哪怕是這一首詞自己早就熟記於心,再看一遍的時候,心裡還有別樣的一種感受,只是……
許文秀突然愣了愣,望著紙上面那略微陌生的字型,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找陳慶之問個清楚,只能是偷偷拿到三哥的面前,小聲地問道:“三哥,陳小官人用的是什麼字型?”
“這……”許漢文瞥了一眼之後,自己也愣住了,紙上的字型跟自己以前見過的楷書多少有些不同之處,乍看上去像是楷書,可是仔細看起來,卻跟自己寫的楷書又有些不同,這難道是陳慶之自己對楷書做了些更改?
八成是這個樣子吧。
抬起頭來時,許漢文再看陳慶之的目光已經多了些許的複雜,在啟德書院,自己自認雖不是最頂類的那幾個學生,但以自己的資質也差不到哪裡去。
而陳慶之雖然進書院時頂著一個神童的名聲,只是接下來的時間裡並沒有表現出與其它人有多大的不同,久而久之他頭上的光環也漸漸散去,雖然自己不說,但心裡對陳慶之的崇拜之情也弱下去許多。
直到上次詩會,陳慶之再度一鳴驚人時,自己這才發現,原來看似已經迴歸普通人的陳慶之居然還是如此的厲害,比起他,自己還是要差了許多。
而就在剛剛,四妹把陳慶之的字拿過來之後,自己才驚訝地發現,除慶之超出自己的,恐怕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多出許多。
一臉複雜的許漢文帶著陳慶之沿著小路走向屋後,剛剛轉過身,走在前面的許文秀便大聲喊道:“翁翁,陳小官人來看你了。”
等到陳慶之轉過來之後,視線中卻是出現一片綠油油的顏色,一位看似同樣身穿棉衣的老丈再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倒顯得有些緊張與拘謹,大概有些不明白,自己跟他之間又扯上了什麼關係,好好的怎麼會有一個陌生人來見他。
陳慶之臉上的笑容更濃,笑著來到老丈的面前,拱手笑道:“小生陳慶之,乃是許三郎的同窗好友,今天冒昧前來,一方面是想看望一下老丈,另一方面是有個問題想問老丈。”
“哦。”老丈點了點頭,自動把陳慶之前一句話給忽略掉,好奇地問起:“陳小官人找老漢是想問什麼?”
陳慶之仔細地看了一眼老丈身上穿的衣裳,笑著問道:“就是老丈身上穿的這件衣裳,是用什麼製成的?”
“你問的是這個?”老丈頓時一愣,指了指自己身上這種棉線製成的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不是家裡窮,買來的衣裳實在太貴了些,正好老漢年輕時去回鶻時帶回來一些種子,也不知道叫什麼,但是他們說種出這個東西能夠紡成線,製成衣裳,這幾年我就把這東西給種下了,只是現在老漢倒是恨不得把這些東西全都給撥掉。”
“為什麼?”陳慶之頓時一驚。
“還能是什麼,這些東西又不能糧吃,穿在身上別人又不認識,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就像是……要飯的似的。”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許文秀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這……”陳慶之愣了一下,接著便苦笑地搖了搖頭,自己費盡心思也搞不到的東西,居然被人家嫌棄成這樣,現在想想,倒是多虧今天自己一時衝動,把許漢文給救了下來,不然的話,恐怕自己就再也見不到這些棉花了。
想了想,陳慶之到是好奇地問道:“老丈種了這麼多年,除了製成衣裳的,可曾還有剩下的?”
“有有,小官人跟我來。”老丈點了點頭,然後前面帶路領著陳慶之到了一間廂房門前,開啟之後,領著陳慶之進到了裡面,不多時便從裡面拽出兩個麻袋出來,開啟口袋之後,一團團白色的棉花便出現在陳慶之的面前。
自己果然沒猜錯,許漢文口中的白絮就是棉花。
伸手從裡面掏出一團,陳慶之仔細地看了看,心裡自然是興奮到了極點,只是臉上卻並沒有露出半點驚喜,只是扭頭笑道:“在下對這種東西倒是也挺感興趣,要不這樣吧,老丈不如把這些白絮轉賣給我如何?”
“小官人要買這些東西?”老丈頓時被嚇了一跳,要知道在家裡,這些東西根本就是屬於那種可有可無的東西,本來自己都準備把後面的苗給剷除掉了,沒想到峰迴路轉之後,卻有人想要買這些東西。
眨了眨眼睛,老丈好奇地問道:“小官人打算出多少錢?”
陳慶之眨了眨眼睛,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百文?”雖說不是很多,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