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期間,苗書莘還收到了南平生產隊的來信,是大隊長寄來的。信裡說,唐桂花往南平寫信,詢問苗書莘的去向,他沒回。後來,唐桂花又打電話,他也按照囑咐說了不知道。
大隊長這純粹是邀功來了。
苗書莘給他寄了一堆京城特產,鼓勵他繼續保持!
78年以後,知青們陸續返城,有的人透過高考,有的人透過招工,還有的人直接請假回城,努力找工作,找到了再回去辦理正式的回城手續。
但是朱建英和苗書莘都沒有回來。
雖然朱勝利和唐桂花放棄了朱建英,但是養了這麼久的孩子,偷走了家裡那麼多錢,一點貢獻都沒給家裡做,就這麼消失了,那怎麼行?
還有苗書莘,小時候就能賺錢養家,現在這麼大了,怎麼說也比小時候賺的多吧?
所以,她又是寫信又是打電話的,想和苗書莘聯絡上,就算給不了多,還給不了少嗎?蚊子再小也是肉!能要一點是一點!
可是沒想到,她多番嘗試,愣是沒要到苗書莘的聯絡方式。
唐桂花根本就沒想過苗書莘能考上大學,畢竟這孩子連初中都沒畢業呢,考大學哪兒那麼容易?他家建設,安安穩穩的上完高中,不還是落榜了嗎?
她一心以為苗書莘是在南平安家落戶了。
她跟朱勝利嘀咕:“不會是出事兒了吧?”
朱勝利說道:“有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和你離心了,不想和你再聯絡了。你就算聯絡上她,大概也沒什麼用。算了吧,當年你那麼對她。她會負氣跟咱們斷絕關係,也不難理解。”
唐桂花嘆了口氣,也沒再多說。這些年,她起早貪黑的操勞,家裡家外忙不完的事兒,早就後悔了。要是當初沒讓苗書莘下鄉,就算朱建英把錢都弄走了,她的日子也比現在好過太多。至少她不累啊!
哪像現在,她連坐著休息一會兒的功夫都沒有。
每天睜眼就是幹不完的活。朱建設高考失利,又回去復讀了,朱建軍成績也不好。以後倆孩子說不定得接她和老朱的班。到時候,她和老朱就只能領個基本退休金,兩個孩子剛上班工資也高不到哪兒去。
他們還得結婚,生孩子,想想都是事兒,哪兒都需要花錢。而且,她以後還得幫忙帶孩子、做家務,這輩子直到死,她估計都閒不下來了。
苗書莘是指望不上了,給朱建英寫封信吧。
早幾年,朱建英還總往家裡寫信,後來總是收不到回信,她也不寫了。
在北大荒,朱建英一開始的時候非常不適應。
這裡天氣太冷了,冬天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會凍手。整個手腫的跟饅頭似的,一按一個坑兒,還破皮流水。回去用熱水一洗,就是鑽心的癢。你還不能撓,越撓越癢不說,凍壞了的皮特別脆弱,一碰就破。
而且,這兒的冬季特別長,等到來年夏天,凍傷好不容易恢復了,冬天又來了。
朱建英更慘一點,她是那種不耐凍體質。別人頂多凍個手,她還凍臉凍屁股。
本來養的挺嫩的姑娘,到了這兒以後,臉整天紅腫著,就好像被人打了幾十個巴掌一樣。
而且,還真別說,凍傷暖過來開始發癢的時候,朱建英還真的打過自己巴掌。這是一種緩解癢意的方式。總比一撓就撓下來一塊肉要好吧。
她從早到晚的哭,還驕縱鬧脾氣,一開始,大家還稍微忍著點她,畢竟看起來太慘了。
但是時間長了,別人也不是忍者神龜,憑什麼一直忍讓著你呢。忍來忍去,倒讓你覺得理所當然了!
人家不忍了,朱建英也就慫了。再加上家裡人不理她,也就沒有鬧的底氣了。
過了一年,朱建英就被現實收拾的服服帖帖,老老實實的幹活掙工分,從一開始的餓肚子,到後來勉強混個溫飽,再後來,又找了個老實巴交的當地人搭夥過日子。
她想的很好,老實人好拿捏。但是她沒想到的是,老實人過於好拿捏了。不光她拿捏,她的公公婆婆,還有大伯子夫妻,都能輕易拿捏她的丈夫。
老實人雖然自己不惹她生氣,但是當家裡其他人欺負她的時候,也只會讓她忍忍。
這種窩囊行為,本身就夠讓她生氣的了。
恢復高考的時候,她是想參加的,雖然她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但是萬一考上了呢?她丈夫也沒意見。
但是家裡其他人有意見啊。他們輕輕鬆鬆的就阻止了她參加高考,把朱建英氣得要死,卻無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