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西風風火火的跑出去，過了二十多分鐘，用筐子拎著個大豬頭回來了。

楊文珍都驚呆了：“媽，還真要弄豬頭啊，這麼熱的天，做出來當天就得吃完，不然就該放壞了。”

李曉西豪爽道：“吃！放開了吃！咱們四個人，還能吃不完一個豬頭嗎？”

楊文珍：“……”

可能還真吃不完。

但是楊文遠和楊勇明顯和她不是同樣的想法，他們都覺得自己平時吃肉都是剋制著的，從來沒有放開量吃過，哪次都吃的不盡興。這回要可勁兒吃。

楊文遠：“姐，吃一天呢，肯定能吃完。”

這會兒，他也不擔心自己被補成豬腦子了。

楊文珍嘆氣，說道：“那你燒火，我來做吧。我去買點調料。”

李曉西：“調料家裡都有，還買啥啊。”

楊文珍：“家裡就只有蔥薑蒜和花椒，平時炒菜就算了，燉肉還差得遠。我至少得去買點丁香、小茴香、白芷、白蔻、草蔻、陳皮、甘草、香果、香葉、八角、桂皮、草果、山奈。”

這些東西村裡的小賣部幾乎都沒有，得去衛生所抓，那兒有個大中藥櫃子，大部分都能買到。

聽著楊文珍報出這一堆名字，李曉西撇撇嘴，小聲嘀咕，“瞎講究，那是肉啊，隨便煮煮都好吃。”

等到她吃上楊文珍牌滷豬頭，她的觀念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便煮煮和認真滷滷，差別真的太大了！

楊勇說道：“這比副食店裡買的好吃多了。”

楊文遠也說：“我同學從縣城的商店裡買的也沒有這個好吃。”

一家人幹掉一個豬頭，除了楊文珍，另外三個撐的直哼哼。為了消化食兒，三個人到地裡幹活到烏漆嘛黑才回來。

李曉西吃的時候沒有誇誇，但是第二天早上，她興沖沖的買回一些豬下水，跟楊文珍說：“咱們今天滷這個吃唄。”

楊文珍：“……”

楊文遠湊過來一看，誇張道：“喲，媽，日子不過啦？”

李曉西伸手把他撥拉到一邊，跟楊文珍說：“你說，我來做。我得試試我做的好吃不好吃。”

楊文珍：“行叭。”

李曉西是個幹活老手，對火候的把握是楊文遠比不了的，所以，她煮出來的東西，比昨天的豬頭還要更好一點。

楊文珍看見她媽一臉憧憬，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眼珠兒一轉，說道：“這個調料配方還不是最好的，還可以調整一下。咱們村裡買不了這麼齊全，下次我從鎮上尋摸一下，買齊了再做一次，比這還好吃。”

李曉西筷子一放：“別下次了，你說出來我和你爸去趕集買，我記得集上有個賣調料的。”

楊文珍：“好吧。”

她不但列出了單子，還帶著楊勇把字都認了一遍。她爹初小畢業，很多字都認不全。

接下來的幾天，李曉西和楊勇就熱衷於趕集，不但把調料買齊了，還考察了市場行情，跟屠戶商定了豬下水的供應，然後宣佈：“我和你爸要去趕集賣滷肉了。”

楊文珍：“……”

她就知道。

楊文遠：“咱家的滷肉肯定好賣啊。比別家都好吃。”

李曉西：“對對對，不光好吃，咱們家的滷肉看著還好看呢。等我和你爸賣滷肉賺了錢，珍珍也不用把工資再交給我們了。以後你倆要嫁人、娶媳婦兒，都能更風光了。”

楊文珍：“別扯我的事兒。我打算一輩子不嫁人呢。”

李曉西：“啥？”

楊勇：“咳咳。”

他看了李曉西一眼，不是說好了嗎，孩子不定性呢，不要為這些事爭論。

李曉西：“……”

“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她還是先賣滷肉賺錢吧，萬一這個死丫頭跟她槓上了，真不嫁人，她還得給她攢點錢，以後有錢傍身，還能讓侄子侄女好好照顧，不然她就只能去養老院了。

養老院？

李曉西眼睛一亮，跟楊文珍說：“你要是不嫁人，以後老了可沒人照顧你，那你得去養老院吧。咱們村養老院你去過嗎？”

說起來，他們鎮上有個公立養老院，就建在他們村邊上，也因此經常被村裡人稱為“咱們村的養老院”，其實不是，人家是屬於鎮上的。養老院院長屬於公職人員。

養老院是一個佔地非常大的院子，比她們中學都不差什麼，一排一排的磚瓦房，看著還挺氣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