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苗書莘簡單收拾了幾件破衣服,又把自己用的破被褥收了起來,也就是一個小小的行李包。
她又去了趟朱勝利和唐桂花的房間,把他們放在一個木箱子裡的布料和棉花都收進了空間。這是攢了好久,準備給朱建國結婚用的。
收完東西,她背上自己的破書包,拎著小小的破行李包,去廠裡繞了一圈。
有人看見她,就問道:“莘莘,你這是要走了?”
“對,我要下鄉了,替建英姐去的。我去跟我媽告個別。”
“你就帶這點東西啊?”
“是啊,就是兩件舊衣服,還有我平時用的被褥。”
她故意沒給行李包封口,還真有好事者過來開啟她的行李包看了一眼,看著裡面的舊被褥直搖頭。
老朱家這兩口子也太不像話了,莘莘這行李包裡,什麼都沒有。
於是,苗書莘還沒離開皮鞋廠,她替人下鄉卻什麼都沒有的訊息就風兒一樣在皮鞋廠傳開了。
她也沒有真的去跟唐桂花告別,轉一圈,曬完行李,直接就走了。
找了個僻靜地方,把行李扔進空間,又把真正的行李拿了出來。
明面上還是要多放點東西的,不然用起來不方便。
這鄉,她還不得不下。因為原主,真正的仇人在那兒呢。
苗書莘趕到火車站的時候,知青辦的負責人和其他幾個知青已經到了。
見她來了,負責人就說道:“好了,人都來齊了。我簡單跟大家說幾句,咱們上山下鄉,是響應國家號召,你們到了農村,一定要好好幹,要給咱們知識青年爭氣、長臉!要和農民兄弟和睦相處。”
還好,這位不是個特別會慷慨激昂的人。講話也算簡短,沒有長篇大論。
滋陽只是個過路站,火車停留的時間很短。他們這一行7個知青,只能先上車,然後在車廂裡穿行,尋找自己的車廂和座位。
火車上的人,並不是太多,比後世春運差遠了。除了下鄉的知青,就是出差的工人和幹部。基本上,大家都有座位。
苗書莘找到自己的車廂,她的座位靠走廊,沒人佔。
坐她對面的一位男士主動站起來,幫她把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
“謝謝。”
“不客氣。你也是下鄉的知青吧?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苗書莘笑笑,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坐了下來。這人和他旁邊的姑娘方小雨,都是跟她在同一個生產隊插隊的。人家是一對青梅竹馬。
原主印象中,感情還不錯的樣子。
“我叫秦峰,要到臨河省寧泰市插隊,你呢?”
“我叫苗書莘,也是到寧泰市插隊的。”
“這麼巧?你去哪個公社?我是去梅山公社南平生產隊的。”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
這時候,旁邊方小雨插話道:“我也是誒。我和秦峰同志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倆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呢。我叫方小雨。這一節車廂裡,就咱們三個是去南平生產隊的。”
苗書莘點點頭。“方小雨同志,你好!我叫苗書莘。咱們都去一個地方,那可太好了,路上也有個伴兒。我昨天晚上沒睡好,先閉眼休息一會兒。”
“哦,好的,那你休息吧。”
苗書莘閉眼假寐。方小雨這姑娘挺熱情開朗的,上輩子和原主相處的不錯。
當然,原主和誰相處的都不錯。
火車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達寧泰市,這幾乎一天一夜的綠皮火車,想想就難熬。
她在火車碰撞鐵軌的咣噹聲中胡思亂想,上輩子原主的經歷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裡過了一遍。
原主比她能吃苦,到了農村,也勤勞肯幹。一開始活幹的不好,但是人家態度認真啊,而且還在不斷進步,越幹越好。
再加上她不惹事,不搬弄是非,在生產隊和知青院裡的人緣都還不錯。
但她在這兒也沒待太長時間,連一年都沒有,就香消玉殞了。
村裡有個姑娘,叫王秀華,家裡父母爺奶,還有五個哥哥,稍微有點團寵那意思。五個哥哥的名字叫大強、二強、三強、四強和五強。
光從名字,就能聽出王秀華在家裡的地位了。
她看上了知青院一位來自京城的叫陳知言的知青,整天追在人家屁股後面跑。但是陳知青明顯不想在農村成家,一直對她不假辭色,保持了很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