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還想再說什麼,方修文低聲吼到:“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嗎?學禮暈倒,大隊長懷疑他裝暈,還過去掐了他一把,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是真的暈了!”
田小娥撇撇嘴,說破大天她也不信!那倆死孩子生來就是克她的。
“我和明月遭了罪,你去找他們倆,讓他們每人出十個雞蛋,明月得好好補補。”
方修文:“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全村人都知道他們兩口子從來沒管過兩個兒子,就連孩子娶親,他們都沒出聘禮,還把剛成家的孩子掃地出門了。
這還不夠,還讓人家給孝敬錢!
村裡的老人,哪個不是老的幹不動了才讓兒子們給孝敬?哪個會把剛成家的孩子們趕出去?
何況那時候兩個孩子那麼困難!他們從老宅分的那點錢,蓋間土坯房都不夠,要是沒有村裡人幫襯,都得睡大街!
現在誰不說倆孩子孝順,說他們老兩口子不做人呢!
老大家的沒孃家,沒人給撐腰,老二家的孃家可是有兩兄弟呢。這些年人家不管,一是因為你也算摟著,沒太過分;二是因為人家要面子,沒想和你撕破臉。真要鬧起來,你以為人家怕你啊。
唉!
他這倆兒子,以後就當普通鄰居處著就行。別找事兒別鬧事兒,說不定還能保留一點點情分,以後真要是等他有需要了,說不定他們還能搭把手。
要是現在鬧起來,最後一點情誼消磨殆盡,那以後可就真的形同陌路了。雖然現在也沒差多少吧。
田小娥聽他這麼說,心裡頗為不屑。
“我去就我去。先回家去給明月請大夫,明天我再去找他們。親妹妹生病了,他們不能一點兒表示也沒有。”
坐在車上的方明月也幫腔:“對!還是當哥哥的呢,一點哥哥樣兒也沒有。方寶珠夏天穿的確良,前幾天又做了新衣服,他們有好東西,從來也不想著爹孃和我。媽,我支援你,明天去跟她們鬧。”
田小娥一下子就精神抖擻了:“還是我閨女向著我這個當媽的,要不說閨女是媽的貼心小棉襖呢。”
方修文:“……”
算了,他也管不了這娘倆。反正他不出面,學武和學禮應該不會恨他吧?
一家三口回了家。
方明月說她腿疼,走不了路,讓方老頭把她背到屋子裡去的。
在熟悉的環境裡,田小娥和方明月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早上起來就著急忙慌的出門了,一直忙活到現在,沒喝一口水,也沒吃一口飯。
之前還沒感覺,這會兒停下來,就覺得整個人都快廢了!
田小娥拖著沉重的身體開啟了櫃子門,把她藏起來的最後兩塊月餅拿了出來,跟方明月一人一塊吃了起來。
她把好吃的都鎖在這個櫃子裡,包括細面、雞蛋、糖、糕點,稍微好一點的,都在裡面鎖著。鑰匙就串在她的褲腰帶上,走哪兒帶哪兒。
方老頭早上煮粥,用完了家裡僅剩的一點玉米麵。中午要煮粥,就只能端著半瓢玉米粒兒到碾子那兒現磨面。
一天也沒吃到什麼東西,這會兒看著娘倆吃月餅,也是眼巴巴的盼著。結果直到她們吃完也沒想起他這麼個人,更別說分他一口了。
吃完月餅,田小娥又拿瓢舀了點涼水,倆人分著喝了。
她一抹嘴巴,跟方修文說:“你去請王大夫,給明月看看。要是沒事兒,明天就不用去縣醫院了。”
方修文站起來,揹著手出了門,微彎的腰,似乎怎麼也挺不直。
王大夫很快就來了,陪同他前來的,還有大隊長和婦女主任。生產隊的衛生所就在大隊旁邊,方修文去叫他的時候,他順手就把這倆人給薅來了。
雖說他是個老大夫,但是給年輕姑娘看腿,尤其是給田婆子的閨女看,還是得有人在旁邊看著,大家互相保護一下。
上泗的大隊長傅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一點兒也不古板,也從不以有色眼光看人,能和社員同志們打成一片。大家平時開開他的玩笑,他也放任。
婦女主任吳霞是個笑面虎,什麼時候見她都笑著,但是行事非常爽利。
這倆人只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王大夫的意思。樂呵呵的就跟著來了。
倆人也不多話,就往旁邊一坐,讓王大夫給人看診。
王大夫先詢問了一下方明月的感受,又給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