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麼想的,先找到二叔家,上門去和二叔解釋清楚,把之前的誤會解除了,再跟大家說她的身份。如果她先說了自己的身份,二叔不認她,或者直接跟大家說她爸的前兩封信,那就尷尬了。
她想的挺好的。可是聽到她打聽孟鐵柱的小朋友們驚訝了:“鐵柱大爺已經死了。”
孟心語:“什麼?!!!”
“你是誰啊?你問鐵柱大爺幹什麼?”
“我是他家親戚。那他家還有誰在?”
“還有小玖姐姐,她回姥姥家住了。”
村裡其實沒有秘密,大人小孩都是八卦王。主要是,大人八卦的時候不會避著孩子。所以小朋友們啥都知道。
孟心語這回真的麻爪了。
她失魂落魄的在村裡走著,她該怎麼辦?直接寫信告訴爸爸,二叔已經死了,那爸爸該有多難過?如果不說,爸爸問二叔現在怎麼樣,難道她要不停的說謊嗎?
可是爸爸終有一天會回老家的,謊言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等等,二叔已經死了,是不是就沒有人知道爸爸那兩封信的事兒了?二叔的女兒知道嗎?如果她知道,以後爸爸回來了,問起爺爺和二叔的情況,二叔的女兒會直接責問爸爸嗎?那個時候爸爸才知道真相,受的刺激是不是會更大?
啊啊啊啊!她為什麼要經歷這些事啊!
思考了一陣子,孟心語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弄清楚一件事,二叔的女兒知不知道那兩封信。如果她不知道,那就最好,到時候爸爸回來了,就重新認識重新相處,她是二叔的女兒,爸爸一定也會疼愛她的。如果她知道,那就請求她的原諒,小女孩心軟,爸爸受了傷失去記憶,活得也不容易,她應該會原諒吧?
做了決定,她反倒輕鬆了一點。在路上找了個小孩子問道:“你知道孟玖在哪兒嗎?”
小孩子還沒回答,旁邊坐著的老太太問道:“你是誰啊?你找小玖幹什麼呀?”
“我是新來的知青,我找她有點事,您知道她在哪兒嗎?”
“小玖在學校當老師,這會兒應該還沒放學呢。你要是有急事兒,就去學校找她,要是沒急事兒,就去她家找她。小玖住在姥姥家。”
“那哪個是她姥姥家?”
“從大隊部一直往東走,丁字路口往北拐。到了那兒再問問。”
“好,謝謝奶奶。”
孟心語說完就奔大隊部而去。剛才已經路過一次了,知道怎麼走。到了那兒再重新定位。
靳長河的家不難找,她問了兩次路,就找到了。
她也不敢敲門,就在門口躊躇,直到孟玖放學回來。
“你是孟玖嗎?我有事找你。”
“你是哪位?”
“我叫孟心語,是新來的知青,也是你堂姐,我爸爸是孟鐵軍。”
孟玖皮笑肉不笑:“幾年前,孟鐵軍同志就寫了信來,明確說了要和老家斷絕來往,他發達了,瞧不上我們這些農村的泥腿子家人,關係都斷了,我爺爺沒了大兒子,我爸沒了大哥,我哪來的堂姐?”
孟心語目眥欲裂,她竟然知道!
她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還好周圍沒有人,便小聲說道:“這裡面有誤會,我們進去說好嗎?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沒必要。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和孟鐵軍同志素未謀面,一點感情也沒有。他怎麼做都傷害不到我。被他傷害的,是他的親爹和親弟弟,那兩位,都已經帶著遺憾和對他的怨氣離世了。你再解釋,他們也聽不到了。再說了,那兩封信帶來的傷害,可不是你跟我解釋兩句就能抹平的。”
孟心語:“……”
孟玖接著說道:“我看過那兩封信。毫不客氣的說,就算是一隻小狗汪汪叫兩聲,也比孟鐵軍同志的信有感情。我姥爺說,我爺爺是看到孟鐵軍同志的信,知道大兒子還活著,心裡鬆了一口氣,所以就嚥氣了。我覺得吧,也有可能是被那封信給氣死的。掛念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寫了這麼一封冷漠至極的信回來,裡面一句關心老人、關心老家的話都沒有,他能不生氣嗎?”
她是瞎猜的。爺爺當時已經是強弩之末,肯定只注意到了“兒子還活著”這一個關鍵資訊,應該沒功夫生這閒氣了。
但是孟心語快要被她嚇死了,她爸萬萬不能在薄情寡義之後,再背上氣死老父親的罪名!
“可是那兩封信不是我爸爸寫的,他對老家感情很深,當年知道爺爺託人找他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高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