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來到新世界的時候,感覺有人正從背後抱住她,大力按壓她的胃部,她條件反射地想要給對方一個肘擊,身體卻軟綿綿地沒有任何力氣,在圍觀的人看來,也只是胳膊輕輕動了一下。
緊接著,長寧不受控制地張開嘴,一股水流從胃裡衝出來,嗆得長寧直咳嗽。
而伴隨著長寧的咳嗽聲,周圍也響起了亂七八糟的聲音,“她動了”,“她沒死”,“剛才真是嚇死了”……
緊接著,長寧又被反過來面部朝下,有人拍打著她的後背,讓她咳出了更多的水。
這麼會功夫,長寧已經弄清楚了現狀,原主應該是溺水了,有人正在施救,周圍圍著很多小孩,大概是長寧溺水的目擊者和施救者都在場。
開局有點難受,好在沒有危險,長寧也就放鬆下來。
等到水咳的差不多了,長寧被人抱起來,她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呆滯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哇哇大哭起來,這是一個落水後受到驚嚇的孩子的正常反應。
抱著她的男人看起來不到五十歲,長寧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這人是本家的一位長輩,長寧叫他三爺爺,是一位看起來嚴肅但對孩子卻非常慈愛的老人。
早年間離家去闖蕩,一開始還能往家裡捎錢捎東西,後來去當兵打鬼子,基本上就斷了音信,走的時候不到二十歲,一走十幾年,後來回家後才發現家裡老人都已經離世。
他心裡愧疚不已,後來就一直一個人生活,領著國家給的津貼,在村裡算是日子過的最寬裕的。
這個時候,三爺爺正抱著長寧,不太熟練地哄著她,“沒事了,沒事了,不害怕,以後咱不去那大坑邊兒玩了。”
長寧哭了一會也就順勢停了下來。三爺爺將長寧送回家,現在是中午,下地幹活的、上學的都快要回來了。
三爺爺將長寧放下,又給她拿了個板凳,才說道,“二妮兒,坐下歇會,三爺給你燒點熱水喝。”
這會是春夏之交,天氣還是比較涼的,剛開始沒感覺,這會已經開始打噴嚏了。
長寧哪能讓老爺子幫她幹活,趕緊起來阻止,“三爺,我好了。我自己燒水吧,正好等會也要做飯了。”
三爺聽長寧一說,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別累著了,有事去找三爺爺。”
長寧笑得靦腆,小聲說了句好。“謝謝三爺。”
三爺爺看她沒事,也就回去了。
長寧進屋給自己換了件衣服,又從空間拿出一顆回春丹吃下,才開始接收原身的記憶。
現在是60年代,饑荒雖然已經過去,但是家家戶戶的日子依然不好過,每家能夠依靠的就是拼命幹活賺工分,到年底分錢分糧。
按理來說,只要肯幹,還是可以吃飽飯有一點點積蓄的。可是架不住原主家人口多,勞動力卻只有兩個拿不到滿工分的大人,所以原主家在這個貧困年代也是最貧困的那一批。
原主父親顏大柱和母親劉金妮一共生了六個孩子,長女顏紅英因為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正新鮮著呢,頗為受寵。
老二顏紅磚和老三顏紅旗是男孩,也很受寵,原身是老四,原名叫顏紅巖,後來叫著拗口,直接改叫顏巖,後面一對龍鳳胎,女孩是姐姐,叫顏紅玉,弟弟叫顏世玉。
三爺爺管原身叫二妮兒,是因為家裡男孩和女孩的排名是分開排的,在女孩這邊,原身排名老二。
現在是1967年,原身10歲,已經輟學在家,而比她大7歲的大姐在上財貿中專,大5歲的大哥在上初中,大3歲的二哥和8歲的龍鳳胎都在上小學,只有原身一個人被強制輟學了。
如果長寧沒有來,原身就會按照父母的安排下地幹活,努力賺工分,還要回家做家務,洗衣做飯打掃院子一樣不落,被當成老黃牛一樣使喚。
直到大姐嫁人,大哥二哥娶了媳婦,小妹嫁人小弟成親,她成了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每天拼死拼活賺來的工分換成錢,成了姐姐妹妹的嫁妝,成了哥哥弟弟的聘禮,而她除了一身病痛什麼也沒有得到。
這期間,不是沒有人給她介紹物件,她也有過動心的時刻,但是都被父母拒絕了,而理由就是家裡離不開她。當然離不開,上哪兒找這種任勞任怨的大怨種呢?
直到30多歲,家裡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父母終於開始放出話去,說她要嫁人了。
她不想嫁都不成,父母又開始說,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家裡,兄弟姐妹們也忘了她的付出,開始冷嘲熱諷,父母最終選了聘禮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