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玖打斷她的話:“那就等孟鐵軍同志百年之後,到了下面親自去跟我爺爺和我爸爸解釋吧,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跟我沒關係。你真的沒必要跟我說這些。”
孟心語語速飛快的說道:“不!請你聽我說完,我爸爸寫的信被我媽扣下了,那兩封信是我媽寫的,我爸爸什麼都不知道!”
孟玖:“有個說法,叫夫妻一體,你不會不懂吧?”
孟心語是懂的,但是她能怎麼辦呢?
她只能哀求道:“我爸爸一直期望能回老家,回來尋根,如果他以後回來了,你能不能不要跟他說那兩封信的事?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要是他知道自己的信傷害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他一定會崩潰的。”
孟玖表情複雜,說道:“……除非他不回來。否則,就算我不提,別人也會提的。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自從上回跟大隊長說過之後,孟玖又有意無意的和好幾個人說起過,還給幾個人看過信,現在,這訊息大概已經擴散到全村了吧。
孟心語哇的一聲哭出來,整個人搖搖欲墜。
孟玖趕緊後退:“我可沒招你啊。別想碰瓷。”
說完她就趕緊進門了。留下孟心語一個人在街上哭的傷心欲絕。
牛淑芬和趙立誠在家裡,早就聽到動靜了,趙立誠想出來,被牛姥姥攔住了。
倆人躲在門板後面偷聽。
趙立誠邊聽邊小聲問:“什麼情況啊?我怎麼聽的不是太明白呢。”
“等會告訴你,先聽著。”
牛淑芬密切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要確保她家小玖別吃虧。
“聽著點,萬一打起來,你立刻就衝出去幫忙,別讓她打到小玖。”她往旁邊看了一眼,指著立在牆邊的扁擔,說道:“把那個拿過來,打人用扁擔,別動手,省的被人賴上。”
趙立誠:“……”
看他不回答,牛淑芬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姥姥。”
你可真是我的親姥姥,這一巴掌差點把我拍懵了!外面還沒打起來呢,我一個看客倒是先捱了打!趙立誠胡擼著自己的腦袋,在心裡腹誹。
孟玖推門進來,就看見她姥姥和趙立誠倆人快速往兩邊一閃,連動作都一模一樣。
孟玖:“……”每次看到她姥姥的靈活度,她就嘖嘖稱奇。這麼點小腳,走路走不快,多走一會兒還腳疼,但偏偏牛淑芬同志就是那麼靈活。
牛姥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湊過來問:“怎麼回事?”
“新來的知青孟心語,是孟鐵軍的女兒。她來找我,說之前兩封信不是孟鐵軍寫的,這裡面有誤會。”
“昨天接人的時候,你姥爺看見她,回來就跟我說了,這孩子看起來心事重重,可能心裡裝著事兒呢,現在看來,就是想著怎麼解釋這個誤會了。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她跟我解釋不著,被傷害的人又不是我。以後孟鐵軍到了下面,跟我爺爺和我爸解釋去吧。”
牛姥姥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是這個理兒。傷害已經造成了,現在說是誤會,又能怎麼樣呢?要是你爺爺和你爸還活著,說不定他們能聽聽孟鐵軍的解釋,很有可能會原諒他,但是他倆死了,帶著孟鐵軍給的傷害死的。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孟鐵軍離家多年,你爺爺奶奶一直掛念著他。當年你爺爺收到他的信,雖然那封信語氣冷漠,但你爺爺的高興不是假的。可能對於兒子還活著的欣喜大於一切,他也沒注意到那封信的語氣。說到底,這事受傷害最深的是你爸爸,他後來寫的那封信太無情了。你不能替你爸爸原諒他。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別理他們就行了。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麼都強。”
孟玖:“知道了,姥姥。”
她答應的痛快,扭頭就寫了一封義正詞嚴的信,寄到西南軍區,質問孟鐵軍,既然已經和老家斷絕了關係,為什麼又要把女兒送回來認親?並隨信附上了他前兩封信的內容。是她模仿筆記抄寫的,原件還留在自己手裡。
她寫道:“你是失了憶,又不是失了智,竟然這樣對待一直掛念你、辛苦尋找你的親人,實在是不孝不義。一個人縱然失去了記憶,但是他的人品,他為人處世的方式,卻是不會變的。我們只能懷疑,失了憶的你,暴露了自己的本性。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請你不要再來打擾,現在卻出爾反爾,實在枉為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