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心裡的小九九,她當然不會說給陳東聽。
相反,她更多的說起自己的不得已。
“我跑出來以後,自己也很害怕。我本來是想著過兩年再回去跟爹孃認錯的,可是沒想到,過了才一年,他們就沒了。我當時快要生了,沒法去送他們。大哥,你也知道的,咱們這兒的風俗,孕婦不能出現在葬禮上,哪怕是親爹也不行。再後來,爹孃沒了,我心裡更內疚,就更不敢回去了。”
該說不說,陳杏花對這個大哥還是有些瞭解的。
知道他耳根子軟。
陳東被她哭的心煩意亂,他並不是不怨她,只是事已至此,爹孃已經死了,他難道還能打她一頓洩憤嗎?
他根本就下不去手。
最終,陳東也沒再多說什麼。給她留了點錢,說了句“你以後好自為之吧”,就離開了老家。
然後又是一番打探,才知道了陳端端的近況。
他是為小妹感到高興的。出門遇貴人,是端端的福氣。
只是他沒想到,端端對杏花是帶著恨的。
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杏花出逃造成的惡果,都是端端來承受的。
這一刻,他也想了很多。本來他是想著儘量幫助杏花的,可是,端端說的也沒錯,爹孃的死,杏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算了吧,以後就儘量不要聯絡了。
陳東在陳端端家門口又停留了一會兒,發現陳端端是真的沒有再讓他進門的意思了,才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和趕回來的顧老師擦肩而過。
顧老師遠遠走來,就看見了這個人,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但是他既然站在門口,那大機率是被端端趕出來了。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打招呼的必要了。
他又不認識他!他還惹端端不高興。不踹他兩腳就是對這位便宜大舅兄最大的敬意了。誰讓他除了是個不靠譜的兒子和大哥之外,還是個保家衛國的英雄呢。
所以顧老師直接無視了他。
陳東看見顧老師,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想開口叫人,端端是個小姑娘,想問題的角度和他不一樣,同為男人,這位妹夫應該能體諒他吧?
但是人家目不斜視的過去了。
陳東:“……”
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端端家這位,和杏花一樣大,都是1924年出生的,現在34歲。可是看起來,杏花都能給人家當娘了。
唉!
顧老師要是知道陳東的心理活動,一定會返回去補上兩腳,什麼玩意兒,也配給他當娘!
顧老師回到家的時候,就看見母子倆正在玩打手背的遊戲。顧墩墩人小,反應慢,總是捱打。但是他玩的開心極了,每次被他媽打一下,他就咯咯笑個不停。
白白嫩嫩的小胖墩兒,膩膩歪歪的抱著陳端端,當媽媽的小甜果,哄得陳端端眉開眼笑。
顧老師用看智障的眼神兒看了一眼傻樂的兒子,自己也把手伸了過去,主動捱打。
和陳端端玩遊戲,父子倆都很有經驗。陳同志只能贏,不能輸。
說好聽點是爭強好勝,說難聽點就是輸不起。
贏了就高興,輸了就鬧脾氣。
顧老師和她共同生活10多年,把她的脾氣摸得透透的。早就將經驗傳授給了兒子。
爺倆陪玩陪輸,全都樂在其中。顧老師跟顧墩墩說:“你媽媽愛我們,才願意在我們這兒耍小性子。換個別人,她都懶得理,咱倆得知足,玩兒的時候配合著點。你媽媽要是不高興了,就好好哄著。”
顧墩墩做的非常不錯!
一看見他回來了,顧墩墩就不玩了,嘰嘰喳喳的跟他告狀。核心意思只有一個,陳東惹他媽媽不高興了,讓顧老師去報仇。
陳端端聽的捂臉。
她和陳東也不算有仇。故意提起陳杏花,也是借她發作一下,好把陳東趕走。她不想和他打交道。
顧老師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跟兒子說:“你媽媽把他趕出去,就已經給自己報仇了。”
“那你還回來幹嗎?”顧墩墩疑惑。
“我當然是回來安慰你媽媽。”
“趁虛而入?”
顧老師:“……”
這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陳端端再次捂臉,她教的有點不著調兒。
趁著他爸無語的工夫,顧墩墩飛快的轉身抱住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