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肖老對於孟菊產子的看重,很顯然。孟菊生的這個孩子,對於老邁的肖老來說,是一種情感上的巨大慰藉。
老來喪子喪女,白髮人送黑髮人。平生只有一雙兒女卻全部先他而離去,肖金豐這種悽苦的心境,安在濤是感同身受的。所以在遇到安在濤後,他就潛意識地將對於兒子的一腔情思寄託在安在濤的身上,而更是毫不猶豫地將全部家產一分為二,贈予了孟菊和劉彥兩女,並收兩女為義女。
安在濤心裡很明白,老人之所以這麼做。全部都是為了他,可謂是用心良苦。
而很顯然,安在濤的出現,尤其是劉彥和孟菊的陪伴,讓這個表面大富大貴其實內心淒涼孤苦的老人,猶如鳳凰涅巢和枯木逢春一樣重生了。這些年的生活非常滿足和愜意。
孟菊的懷孕,更是讓肖老心裡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早已將孟菊和安在濤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骨血。這種複雜且別樣的情感,除了安在濤和孟菊劉彥之外,哪怕是夏曉雪恐怕也無法理解。
“老爺子,我還當是啥事兒,就這?我本來就不同意孟菊去美國,去啥美國呀,叭!就挺好實話,孟菊留在莊園裡,我也放※
安在濤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真的?”肖老一喜,卻是猶豫道,“可是你媽媽那裡”
“老爺子,我媽媽也是關心菊姐的身體。這樣吧,我跟她商量一下。菊姐生產後半年中,她就暫時留在南洋照顧她至於我妹妹竹子。她也是大姑娘了。都上大學了,一個人在美國生活本也沒啥。實在不行,就給她請個保姆。”
“這敢情好。”肖老笑道,“你可一定要跟媽媽好好解釋一下,不要讓她誤會
“沒問題的,老爺子,你別擔心這個。呃,不是還有一件事嘛?說來聽聽!”安在濤笑著扶了肖老一把。“您慢點,小心滑倒。”
肖老卻沒有做聲,默默地向前行去。走了十幾步遠,才慢慢停下腳步,向不遠處正在澆花和管理莊園綠化的幾個工人掃了一眼,輕輕道。“小濤,老頭子這句話實在是難以啟齒喲,”
安在濤默默那裡,沉吟了一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烈。其實。他也漸漸猜出了肖老的真正心思。
肖金豐很就在想,如果孟菊生的這個孩子是個男孩的話,如果安在濤又不反對的話,是不是可以讓這個孩子姓肖繼承南洋肖家這一枝血脈傳承下去?隨著孟菊的預產期臨近,他的這個心思就越發的不能遏制。
作為一個非常傳統的華窩,肖老傳宗接代的觀念非常強,他的兒女先後離世之後,心裡本來已經絕望,顯赫一時的南洋肖家就此斷了傳承香火。但安在濤的出現和孟菊的懷孕。又讓他心裡產生了某種希望。
但心思歸心思,肖老還是覺得根本就難以開口。他實在是擔心,這會讓安在濤誤會,自己的贈與財富是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其實,這不過是一種形式。不管這個孩子姓什麼,都是安在濤和孟菊的孩子,所謂的“過繼”更像是為了解開老頭子心結的一把鑰匙。作為兩世重生之人,安在濤其實認為這種“過繼”非常愚昧和無知。
但安在濤卻不得不尊重肖老的這種“傳統”。其實,他跟孟菊還有劉彥,在很早之前就討論過這個問題。
孟菊和劉彥是何等聰穎之人,朝夕相處間,怎麼會看不出肖老那點心思。只是對於肖老的這點“奢望”。兩女並不排斥,覺得不妨在名義上把一個孩子過繼在肖家的名下,滿足肖老最後的心願,給他一個精神寄託。反正,這不過是一種形式。
說實話,以肖老對安在濤和對孟菊劉彥兩女的無私付出不求回報,雙方早已成為了一家人,縱然是沒有這種形式,安在濤的孩子還是要叫肖老為爺爺。
當然,安在濤還是要做做安雅芝的工作,甚至還要做在國內的陳近南的思想工作。不過,安在濤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如今在官場歷練了這麼多年。更是養成了乾坤獨斷的心性,只要他決定的事情,安雅芝一般是不會反對的。
只是安在濤沒有想到,肖老會迫不及待地在孟菊生產之前就跟自己提起這事。
安在濤瞥了一眼有些“誠惶誠恐”、迴避著自己眼神的肖老頭,忍不住哈哈一笑,“老爺子,你以前說要讓我在肖家的香堂裡認祖歸宗,現在我正好過來,我看就趕緊挑個日子把這事兒給辦了吧”
安在濤心裡嘆息一聲。在他看來。這種面子上的“認祖歸宗。”無非是討肖老歡心、彌補老頭子心裡遺憾的一種做法,面子意義大於實際價值。但老頭子卻很看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