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令尊,姓甚名誰。 ”沉默了許久,柳蔚才慢慢開口。
紀淳冬還有些不明所以,遲疑了一下,才老實道:“紀南崢,怎麼,柳姑娘還識得不成?”
柳蔚:“……”
豈止是識得,關係還匪淺……
柳蔚感覺頭很痛,她捂著額間,靠在椅背,沉沉的閉著眼。
容稜盯著紀淳冬,下打量了一圈,問:“紀大人年逾幾何?”
紀淳冬莫名其妙:“我的年歲,與此事有何關係?”
“有關。”容稜道。
紀淳冬皺眉:“三十有七。”
容稜低眸算一番,若紀淳冬當真是外祖父的另一個兒子,那也是說,剛到仙燕國沒幾年,外祖父已另娶他人。
這麼想著,他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再看柳蔚,柳蔚嘴唇都白了,整個人彷彿大受刺激。
最後反應過來的是師父,他並不知老友在仙燕國還有子嗣,如今乍一聽聞,錯愕之外,竟是觀察。
老人盯著紀淳冬看了許久,半晌才得出總結:“你與你父親,倒的確有幾分相似。”
柳蔚聽不下去了,“砰”的一下一拍桌子,站起來,抬腿往外走。
錯過紀淳冬身邊時,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撞了他一下。
紀淳冬一臉莫名,看看柳蔚,又看看容稜,最後看向老人:“老先生認得家父?”
老人同為男子,倒是較為理解老友移情之心的,仙燕國離青雲國太遠了,既已註定回不去,何苦抱著那段記憶不肯面對現實,獨在異鄉,寂寞孤苦,另外安一個家,也是人之常情。
況且,孩子都三十多歲了,說什麼都晚了。
老人點點頭,整個屋裡,現在只剩他還對紀淳冬有笑臉:“若你父親正是我所識得的那個紀南崢,那你該喚我一聲叔伯了。”
紀淳冬有些吃驚:“老先生當真認識家父?”
老人一臉慈祥:“我姓祝,你喚我一聲祝叔便是。”
紀淳冬心裡雖還驚異,但也行了一晚輩禮,規規矩矩的喚了:“祝叔。”
又問:“家父閒雲野鶴,周遊四方多年,卻是從未聽說有位姓祝的朋友,不知祝叔與家父是何時相識的?”
老人搖搖頭:“太久了,那時,你還未出生。”
紀淳冬更吃驚了:“可卻從未見過祝叔,也未聽父親提過……”
老人頗為理解:“你父親不願提,也是免得觸了心底那塊疤,往事難忘,不提為好。”
紀淳冬思索片刻,猛地想起:“莫非祝叔是父親故土的親友?”
這個故土,指的自然是青雲國。
老人笑了笑,輕輕點頭。
紀淳冬忙問:“那祝叔可見過家母?”
老人臉的笑容略凝:“嗯?”紀淳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家母姓白,名諱父親未提過,但父親說,母親年輕時很漂亮,是他們家鄉那邊的一枝花,還有小妹,父親說妹妹最為頑皮,年紀小小,卻是十足的男孩子習性,不光成日逗
貓惹狗,還和別的男孩子尿尿,誰尿得遠,當真是讓家裡人操碎了心,多怕她以後長大會嫁不出去!”
老人聽著紀淳冬侃侃而談,大說他家逸事。
旁邊的容稜越聽越不對勁。
最後,老人憋著嗓子問:“令堂,也姓白嗎?”
紀淳冬點頭:“自然姓白,否則父親怎會為自個兒改姓為白,祝叔,不認識家母嗎?”
老人有些迷茫:“是認識你父親的一房妻子,但……”
“那祝叔也見過妹妹嗎?”紀淳冬又問。
老人搖搖頭,吶吶道:“我與你尚第一次見,怎會識得你的妹妹?不是,我們說的是一回事嗎?你再說一次,你父親叫什麼?”
紀淳冬篤定道:“紀南崢。東南西北的南,山寧高崢的崢。”
老人有些糊塗:“那你……”他也說不清楚了,扭頭去看徒弟:“阿稜,你可聽明白了?”
容稜自然聽明白了,他想到一種可能:“紀大人,並非令尊親生?”
紀淳冬爽朗的承認:“紀某乃是孤兒,自小被父親收養,容公子竟是不知?紀某這段家事,在仙燕國並不是秘密。”
仙燕國裡,知道紀淳冬這號人物的人,必然也知曉他孤兒的身份,要不怎麼會傳出他是皇帝私生子這種流言。
但容稜柳蔚並非仙燕國人,他們剛來仙燕國幾個月,這也是第一回見到紀淳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