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風寒,應當也奈她不得。
有了人手幫忙,柳蔚便也不多手擋道了,她站在一邊,看著那車伕忙忙碌碌替他們跑了三四趟樓。
等到所有東西都歸整好了,才算歇了下來。
馬車外,容稜還在綁行李,那車伕倒是一點汗沒出,笑呵呵的與柳蔚調侃:“兩位公子還真是講究,出門在外,連棉被都自個兒帶著,還以為就我家紅姑娘這麼計較,每回夫人出門,她都恨不得將家都搬上,原來二位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啊。”
柳蔚笑了一下,心裡也覺得有點麻煩。
可有什麼辦法,容稜非要帶。
以前從富平縣到京都那一路,他也就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這次卻特別事兒多,這也要帶,那也要帶,柳蔚知道,他是為了讓她在外頭也能住好一些,睡好一些,但都是習武之人,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等到容稜將行李綁好了,柳蔚才與這車伕道別:“雖是萍水相逢,但終歸是場緣分,昨日為令夫人把脈,知令夫人身子有旁的病症窒其心肺,在下不才,手上恰巧還剩幾粒小丸,若夫人不嫌棄,倒可食之,固本之下,培方經元,若調理得當,雖不至舊症全消,到底有所舒緩。”
柳蔚說著,將一個白玉小瓶遞上。
車伕愣了一下,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瓶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柳蔚索性將瓶子塞到車伕手裡,也不說什麼,轉身上了馬車。
容稜在柳蔚之後上車,放下車簾前,瞧那車伕正看著自己,嘴裡吶吶的,似乎想說什麼。
容稜無意再聽,無論是多謝,還是詢問,都是浪費時間。
說到底,柳蔚偶行一善,用意不過是覺得那位夫人風骨不錯,這才隨手一幫,但若是因此沾染上什麼甩不掉的包袱,便得不償失了。
馬車緩緩的行駛,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天地間雲霧繚繞的泥石小道了。
等到車伕感覺到手裡那白玉小瓶,浸得他掌心冰涼時,他才恍然回神,再看眼前,狹長的小道上,哪裡還有馬車的蹤跡。
拿著小瓶,他匆匆跑回二樓,因著行得太快,險些撞到正要下樓的紅衣婢女。
婢女有些不虞:“風叔,當心一些。”
“這……這……那個……”車伕指指外面,又指指手裡的白玉瓶,口齒不清。
婢女皺眉:“什麼這這那那,有話好好說。”
“那個,那個給坊主看診的公子,就是住坊主隔壁的那個公子,他說昨日給坊主看診,看出坊主心肺有窒!”
婢女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也是微變:“怎可能,坊主內症之灶乃是老病根了,以前嶽公子在時,亦未察覺,他只替夫人診脈過一次,會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