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裡偷看到他跪下請求舅舅舅媽允許他娶自己,她恍惚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現在合上電話,*的她從水中站起。
女孩決心擺脫噩夢,她忽然一切都不再畏懼。
尾生,因為未來有你在。
所以這個未來就算危險,我也很想去。
兩個敘述
應小雀:
昨天我就隱隱覺得今天會解開一些謎團。
但在韓家客廳見到那個相機前,我仍想象不到會是這樣。
我也想象不到今早過來時發現韓家居然連一支鉛筆也找不到了,屋內則像它們從未出現過般平靜。
看來尾生所說那個襲擊他的小丑跳下時手中應該就是拿著它們了。
真費解,為什麼那人要帶鉛筆走呢?
地上依然沒有第三人的足跡,沒有指紋,窗戶依舊從裡反鎖。
可是我卻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個進來的人身邊有韓拾丟的那把鑰匙,他是開門進來的,接著利用技巧故意翻窗出去並讓窗從裡鎖上。
幻景深處的少年(13)
雖然這個假設不合情理,但卻是唯一的可能。
在小區也詳細問了那個保安,他簡單說了下昨晚救尾生的事,過程與尾生回來複述的差不多。問他有沒有看見那個穿小丑服的男人,他表示不知情。
到底是下雨天,看來線索又被卡斷了。
老樸正篤定地看著我,那是自信的眼神。
相機是他昨夜來這裡時發現的,當時相機被包在黑色塑膠袋裡,放在客廳茶几上——昨天下午我們在韓家調查取證時卻是沒有的。
是韓拾生前用的相機無疑,裡面的照片如此熟悉。那些奇怪角度的取景,那些發暗色的單邊,還有相機上的“R”,都是韓拾的標誌。
或許我該感覺到欣喜,相機裡的每張照片都記錄著時間,而最關鍵的時間,也成了活生生的畫面。
那是個我印象深刻的女孩,她在韓拾死前十分鐘又出現在他的鏡頭裡。
她一改以往的校園裝束,穿著泛舊的牛仔風衣,照片上的她後來又將一頂並不好看的貨車帽戴了起來。
“這個案子很清楚了,女孩蔚藍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將被害人韓拾約到天台,推下,造成其死亡。之後將相機拋棄。而現在又有一個神秘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找到了這個相機並放回房中,並以襲擊你弟弟的方式提醒警方。”老樸說。
他還說蔚藍的殺人動機應該不止是發現自己被*,可能還跟懷孕有關。
“她的孩子你用腦子想想怎麼可能是尾生的?我去他們班級調查了,都講他們平時連話都不說的。現在想來,你弟可能只是樂於助人。”
不對,尾生昨天看那個女孩的眼神分明是……只有相愛的戀人間才會有的眼神,絕對錯不了。
所以自己昨夜試探他時,他才會撒謊,幫蔚藍隱瞞。
情願欺騙自己也要保護她,這正好說明他們是真的情侶。
無論如何,那個小小的女孩已成為最大的嫌疑犯。
她看上去那麼柔弱,究竟要怎樣的仇恨才會下得了手實施謀殺?
只有找到她才知道。
只要想到此刻她沒準就和尾生在一起,我就心痛不已。
如果,如果韓拾真是她殺的。
那麼是不是也意味著,我也將同時失去尾生?
D:
請叫我D。
這個城市有許多姓名,你根本記不得多少,名字只是符號,所以我,D其實和你們的名字一樣尋常。
說到真姓名,其實我也早就忘了。
我的身份是這個老式公寓的保安,當然,就像大多數姓名一樣,我的過去和現在的工作風馬牛不相及。
十五年前我還是個從山村走出來的高中青年,在工地打工半年分文未得,終於忍無可忍去向老闆討債,卻不留神將他身上刺了個窟窿。
至此我開始了流亡。
不要問我究竟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都做過什麼,待過哪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既然將最大的秘密告訴了你們,所以,請允許我只想保持沉默。
來到蒙城是個自然的過程,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獨特的氣味,相信我,蒙城的氣味是安詳的,天堂一般的安詳。
我很快決定留在這裡,將自己像蒲公英的種子般埋入土中。我的相貌經過歲月洗禮早已回不到過去,口中則是標準的蒙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