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剛剛說,一個旅人應該也是修者。那個旅人姓華,自稱是個秀才,進京趕考名落孫山,打算回家潛心畫畫。他和對方聊得高興,打算明天一同去拜訪漆家,買一點特有的染料。”離淵詳細地說道。
小白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你不打算做點什麼麼?”離淵皺眉道。
“李元,如果有什麼事情,就拜託你明天幫忙看一下了。”小白悠然道,“染房的事情都做完了,我答應青雲明天帶他去最後飛一次的……然後,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離淵一時愣住了:“這麼快。”
“我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很久了。”小白淡淡道,神情像是雨後青色的天空,“不過畢竟我還沒有走。只有明天一天,拜託你了。”
“……好的。”離淵忽然有了一種感覺:明天,很可能就會揭曉白花朝這個故事的結局。
小白說完話之後,就從地上消失,留下離淵一個人愣在了原地。
離淵過了一會兒才如夢初醒,拿起劍很想要乾脆一劍殺了華生乾淨。但是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靜靜待在屋子裡。
剛剛小白的話完全沒有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恐怕這本來就是這個故事的劇情;即使他想要改變,白花朝也絕對不可能允許。
或許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明天早上暗暗跟隨兩人,然後再見機行事罷了。
僅此而已。
離淵在屋裡打坐到天亮,下樓的時候看見瘴妖和華生已經在樓下坐著,相談甚歡。餘光瞥見離淵,瘴妖抬起頭,說道:“今天天氣不錯,不如就這個時候走吧。”
華生立即答應了:“太好了!就這麼辦吧!”
離淵坐在一旁,看得出來華生早就已經迫不及待了,也難為瘴妖為了等自己一拖再拖。
華生和瘴妖一前一後走出了旅店,朝著漆家走去。
離淵在後面遠遠綴著,時刻觀察著他們。
華生似有所察,對瘴妖說道:“張兄可感覺到什麼?我怎麼覺得有人跟在我的身後?”
“無需草木皆兵,你我哪裡值得別人耗神跟蹤。”瘴妖裝聾作啞,根本不給他回覆。
華生疑惑地回頭看了看,也就不說這樣的話了。
村子本來就不大,漆家距離旅店不遠,很快就到了。
瘴妖和華生說明了來意,收到了熱情的接待,走進了漆府。
離淵今天第一次看見漆氏夫婦;兩人都是微微發福的身材;眼睛嘴角都是熱情的笑意;一邊說話一邊做著手勢;看上去虎虎生風。
他想了想,用了一個隱身訣,跟在幾人身後走了進去,靠在牆邊看他們的表演。
華生顯得十分興奮,和漆氏夫婦談論著將染料運用在畫作當中的可能性,說得熱火朝天。
“如果好好運用的話,畫就可以完全變成彩色的了。一切神態都可以精確地表達,就像是真人一樣。”他認真地說道,眼睛裡炙熱,像是對映了沖天的火光,“這樣的話,說不定很快大家就會分不清,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畫作了。”
“……真的假的。”瘴妖嘀咕著,“其實我覺得很多畫就算是彩色的,我也不會覺得它們是真的。”
“那是技藝不到家。”華生篤定道,“只要幾十年如一日磨練畫技,最後一定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漆氏夫婦相互看了一眼,男主人漆木說道:“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作畫。我們不懂這樣的事情。在衣服上染色,也只是染成大塊的顏色罷了。不過……既然你精於此道,應該說得不會有錯的吧。”
漆夫人庭雲笑著接道:“客人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一點染料,你可以嘗試以後再買下。”
“那樣是再好不過了!”華生看了一眼瘴妖,笑容像是被吹皺的池水,輕輕顫顫,“總不能讓張兄的錢打水漂啊。”
瘴妖不動聲色道:“我是相信二位師傅的染料的,能讓華生一展技藝是最好不過了。”
四人移步後院,在那裡離淵看見了大塊大塊鮮豔的布匹,燦爛的顏色讓人想起夏天的風。而地上擺著幾十個罈子,裡面裝滿了各種顏色的染料,上面刻著不同的名字。
“這幾個是我做的,我喜歡寧靜典雅的顏色;這個是外子做的,他呀,就喜歡豔俗;而這個是我們的小白做的,製作出來的染料和他的人一樣溫暖呢。”漆夫人笑著指著罈子介紹道,轉過頭之後臉上的笑容頗為驚豔,讓她豐滿樸素的臉充滿了魅力。
華生對這些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