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賀蘭貞點點頭,“看來接下來幾日,我們一定要嚴加防範。”
“不。我們要留出一個缺口。”墨橋生伸指點著地圖上的一處,“留一個看起來不明顯,但是嵬名山一定能看出的缺口。”
賀蘭貞看著墨橋生手指的那個點:“讓他從你那邊走,你有把握攔得住他嗎?”
“若是沒有這個缺口,嵬名山很有可能頂住壓力,堅持固守在鄭州城內。萬一鎬京的犬戎太后改變想法,主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有可能白費了。”墨橋生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他不會從他不熟悉的水路走,也不會對上你兵力雄厚的中軍。最有可能的就是選擇從我相對薄弱的左路突圍。我就給他放個缺口,讓他更有把握。”
賀蘭貞下定決心:“好,一旦他率軍出城,你拖住他。我和俞將軍藉機一舉拿下鄭州。”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看見了彼此眼中的信任。
夜半時分,
晉軍的一處軍營,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也許是因為不在緊要之地,這個營地內的窩棚比起他處略微稀鬆,守備看起來也有些鬆懈。
此刻營內的篝火熄滅了大半,望樓上的哨兵也沒精打采的打著哈欠。
但在那寂靜無聲的陰暗處,
楊盛帶著楊陸厚等人,穿著整齊的鎧甲,手握兵刃,伏地凝神戒備著。
楊陸厚握著手中的槍,只覺手心微微出汗。
“盛哥。”他在黑暗中向著身邊的人悄聲說,“犬戎人真的會從我們這裡突圍嗎?”
“都給老子爭口氣。”楊盛的眼中亮著光,“墨將軍把我們擺在這裡,那是因為我們是他手下最猛的兵。我現在只怕那些戎狗不從這裡走。”
不知等了多久,
暗夜中隱約傳來一陣燜燜的馬蹄聲。
“來了。”
從濃稠的黑暗中,
犬戎人那獨特高壯的身形逐漸顯現出來。
馬隊中簇擁著一人,正是楊盛曾經交過手的犬戎大將嵬名山。
楊盛裂開了嘴,眼中透出狼一樣的光,躍起身來,大喝一聲:“兄弟們,跟我上!”
黑夜的陰影中出現了無數虎視眈眈的晉國計程車兵。
嵬名山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那些晉國的步卒,數人一組,組成一個個方陣,前排統一持著特製的長矛,夜色下閃著寒光的矛尖一致對外。
前後圍護著拿著盾牌,搭勾,短刀計程車兵。
他們擺出了這種專門針對騎兵的陣型,顯然早有準備,要把敵人阻攔在此地。
嵬名山一生歷經了無數戰役。
雖然踏入了埋伏圈,但他很快冷靜下來,腦中開始飛速的思索。
墨橋生怎麼知道我會在今夜出現在此地?
不,他不可能知道。
但他肯定得到了鎬京的訊息,透過揣摩我的心意,覺得我有可能率軍突圍。
因此他白日裡把這一帶的防線全面削弱了,就是為了引我向這邊走。
我要是他,就會命這附近的每一個營地夜夜做好防備。
不論敵人從哪個營地突破,只要能拖住敵軍的腳步片刻。
其餘部隊不用多少時候就能形成合圍。
果然,營地之內點起了狼煙,滾滾濃煙在夜色中蒸騰而起。
他們在傳遞資訊,召喚援軍。
嵬名山想道,這樣看來此地攔住我的人不多,應該不會超過一千人。
我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突圍,不讓敵人形成合圍之勢。
他此次帶出了五千精銳騎兵,都是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親信。
他想要一舉突破重圍,從他地輾轉搬來救兵。
再從外圍想方設法,對圍城的部隊來個各個擊破。
希望能同留守在城內的一萬多大軍一起,裡應外合擊潰晉軍。
這是一個風險很大的戰術,留守在城內的都羅尾和沒藏元奇更是讓他十分的不放心。
對抗庸碌無為的對手,嵬名山喜歡奇兵突襲。
但面對墨橋生這樣的勁敵,他覺得應該用最穩妥的方式謀求勝利。
可惜如今,他的君王已經不留給他穩紮穩打的機會。
他只能孤注一擲,寄希望於險中求勝。
但他剛出城,就像對方早已看破一切似的,讓他一腳就踏入了埋伏圈。
嵬名山心中升起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