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位犬戎的皇帝不再聽他的勸告,只道了句:太后畢竟是朕的親孃,難道還能加害於朕嗎?
攜著皇后同去赴宴。
張馥當機立斷找了個藉口,溜出宮來,直奔城門這處宅院。
他和沒藏太后相處了數月,深知這是一個狠得下心的女人。那位愚蠢的皇帝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這一次,犬戎的皇帝算是完了。”張馥對蕭秀說,“可惜了。雖然犬戎可能會動盪一時,但只要沒藏珍珠這個女人還在,犬戎就還不會倒。”
蕭秀勸慰道:“先生已然盡力,如今的結果比我們當初預料的還要好,先生應當高興才對。”
張馥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掀開車簾,憂心忡忡的看著車外的滾滾紅塵。
不多時,車後隱隱傳來雜亂的馬蹄和呵斥之聲。
張馥閉了一下眼,“還是追來了。”
他冷靜的對著蕭秀道:“小秀,你聽我說。”
“立刻停下馬車,讓我留在車上。你們幾人迅速下車從小道走。”
“什麼?怎麼……怎麼可以!”
“這是命令,你們立刻走!”
蕭秀跟在張馥身邊這麼久,第一看見先生向他露出了嚴厲的神色。
先生拽住了他的手:“只有你回去了,找到主公稟明一切,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若是留在這裡,不過白白陪我一死而已。”
蕭秀的雙眼一下被淚水矇住了。
張馥一個人駕著馬車賓士在道路之上。
不多時,身後的犬戎騎兵追了上來,攔下了馬車。
張馥平靜的下車,束手就擒。
他也許不知道,此刻的蕭秀還藏身在草叢之中看著這一切。
蕭秀緊緊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最為尊敬,最為愛戴的先生,被那些兇惡的犬戎士兵,粗魯拽下馬車,按在了塵土之中。
直接到張馥被人五花大綁,押上馬匹,一路絕塵而去。
蕭秀才用被咬出血的手,抹了一把淚,同兩個逃出來的兩個護衛順著小道一路逃亡。
向著鄭州的方向狂奔而去。
仲春時節,長亭古道,隔葉鶯啼。
程千葉帶著周子溪,程鳳等人,領著萬餘人的軍隊,行進在前往鄭州的路上。
晉國主君的馬車寬敞而舒適,
程千葉在車中掀起窗簾,
看著道路兩側,松柏森森,碧草春色,心中十分愜意。
她的將軍們剛剛攻佔了鄭州城,她率領著後續部隊從汴州出發,去往鄭州。
去看看她的新領地,順便見一下那個人。
程千葉美滋滋的想著。
汴州,鄭州,和犬戎所佔據的鎬京,三地其實基本在同一緯度上。
鄭州所處的地裡位置正夾於汴州和鎬京之間,離汴州相對較近,只有不到二百里地而已。
她們從汴州出發,行軍了四日,眼見著就快到鄭州城了。
大軍開至鄭州城外二十餘里地,前方遠遠見著數騎紅塵,策馬而來。
不多時,守在隊伍前列的程鳳領著一人來到程千葉的車駕之前。
那人一撩下襬,跪地接駕。
“末將見過主公。”
程千葉高興起來,從車上跳了下來,扶起了墨橋生。
墨橋生卻沒有露出她想象中的喜悅之情。
他站起身來,面上帶著一股凝重之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程千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墨橋生微微擰著眉,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昨夜裡,蕭秀抵達鄭州,帶來了一個不好的訊息。張馥在鎬京失手被擒。”
鄭州城的軍民們迎來了他們的新主公。
然而程千葉無暇和前來迎接她的人馬打招呼,她在墨橋生的護衛下,策馬從城門長驅而入。
抵達城主府的大門,她翻身下馬,快步前行。
“蕭秀在哪裡?叫他來見我。”程千葉邊走邊沉聲下令。
蕭秀分開人群,一下跪倒在程千葉的面前。
“主公!主公!”他抬起頭來,神情焦慮萬分,以至於失控的拽住了程千葉衣袍下襬,“您救救張先生,求您想辦法救救張先生!”
程千葉喘著氣,抑制了一下煩躁的情緒:“你站起來,細細說給我聽。”
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