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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倚在他身邊的欄杆上不走,顯然對他相當好奇。碰了碰他的胳膊。主動跟他搭話。“嘿!小子。這麼年輕就入會了?有沒有木牌?給我看看你的木牌唄!太陽圖騰的紋身也行啊。我一直很好奇日升會都是些什麼了不起的人。聽說開山鼻祖寧日手下一對雙花紅棍,那還是以一敵百的。嘖嘖嘖!超酷的!”“你怎麼知道?”“我聽街頭小賣部大叔說的。我表哥的妹夫聽說還見過他們龍頭呢。”“哦豁~”“是真的。那會兒他在賭場出老千正被逮住狠揍呢,唰啦一聲,拳腳突然全部就停下來了。然後呢,我表哥說當時他妹夫把雙手從腦袋上移開的時候就看見了。真是好高好壯一個人!一米~那歌怎麼唱來著?”他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右手搖著不存在的快板兒唱將起來:“清河張全蛋啊,黃瓜到處爛啊。寸金和尺土,堂主在何處。業火溫堂主,要糖不給哭姐夫。玉笛暗飛聲,早發霍的城。寧日一米九,瑞瑞我的手。家裡有兩寶,媽嬌奶奶鬧,兔子還在那西街耗。聽說崽子到?哎~可憐我三當家,既當爹來又當媽,又,當,媽。”將這首百字說清五堂主負責業務、脾性癖好的民謠一字不差背出來。經他之口更加清爽歡快。還打起了快板兒。旭忍不住鼓掌:“人才!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水手衝著空空的船艙作揖謝幕:“謝謝謝謝。謝謝各位捧場。”“知道的挺多嘛。怎麼不去入會?”水手哈哈大笑。“小子,說的再好聽那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社會!我一良民沒事兒去招惹它幹嘛?”“良民。良民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路。但是最終旭依然沒有讓他如願看後腰上的太陽紋身。不是不想讓他看。也不是什麼不能給外人看。單純的,就是,他沒有。現在的旭身上沒有紋身,沒有棍子,沒有手下,沒有職位,沒有權勢。他只是一個先天不足的小屁孩兒。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下船要付錢的時候,水手不肯收他的錢。“你收下吧。賺錢不容易。”水手搖搖頭。“寧日滅了東山莫老賊之後,日升會在安居島享有特權。手持七王爺秀字木牌的高幹一律購物打折,住宿免費。即使是到了其他幫會的地盤也是一樣。人家一年給你幾百萬的生意,打折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到?滅了你算了。誰都要賣日升會幾分面子。若是到了幫會開的店,那簡直就是在自家地盤,那就都是自家兄弟。你見過哪家哥哥開的店弟弟索要打折的?直接給免費,外帶專人伺候。因為日升會組訓,兄友弟恭。小子,紋身不讓看,木牌說沒有。可我知道你是那兒的人。你就給我這個機會,插個洋蔥裝頭大象唄!”“閒嘮嗑的!你這說一路還沒完呢?過來搭把手啊!”水手氣得頭頂冒煙。回頭跟他隔著碼頭對罵。“臭拴纜繩的!船長的兒子就了不起啊!敢使喚我?我呸!”“你個閒嘮嗑!我是要下海遠航的!不是什麼臭拴纜繩的!”“你就是臭拴纜繩的!”“閒嘮嗑的!”“拴纜繩的!”“給我過來!”閒嘮嗑的,“略略略~”做了個鬼臉。就是不過去。旭小手一拋,落日餘暉在三枚硬幣上閃出光澤,躍過水手頭頂,在他面前準確無誤地落入口袋中。水手一回頭,黃沙碼頭只有空空的棧道。他被旭的這一手弄得熱血沸騰:“拴纜繩的!我看到黑社會啦!活著的日升會啊!”閒嘮嗑飛奔過去找拴纜繩的分享他的喜悅,被後者一個腦崩兒打發了。貼在水手背後轉了個圈兒,滿足了水手的好奇心,旭走在金黃的棧道上,看著天色點點頭。“不錯。是吃飯的好時候。回九間房。”九間房就在中心醫院兩條街外。名字叫九間房,實際上只有八間房。三間並排作一列,中間空了出來是一塊大空地。房主人物盡其用,一角搭了個棚拉了葡萄藤,擱了幾把太師椅紅木桌放上茶具。夏日炎炎的晚上約上知己,看看月光喝喝小酒,甭提多舒坦。九間房裡面每一間都是青磚房,梁木結構,瓦面鋪頂,飛水魚嘴,瓦當上寫了名字,分別是正日西兔蠍張井田。每一個名字都是日升會的元老。敲敲中間日字瓦當的大紅門,出來一個眉妝生生把眼睛襯大了一圈的貌美女人。那是日升會黃色產業的集中地西街的實際掌權人,日升會三當家的母親,日升會龍頭寧日的皇后,江湖人稱皮皮。“皮皮阿姨~我來啦。”皮皮年近四十,徐娘半老。一見這騎著一臺破舊腳踏車的黑框眼鏡小年輕就笑。“霍來啦?”霍,全名霍山扣,今年14歲的小年輕。霍山扣舉高三個便當盒。“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皮皮見他拿著東西,伸手拿了就進屋拉婆婆一塊吃,絲毫不客氣。路上被香氣誘得忍不住,開了瞄一眼:“呦呦呦!紅燒肉!這個正!”“虎子!霍來啦!”一嗓子能吼到山那邊兒去。生怕屋裡人聽不見。虎子,日升會龍頭寧日的二子,青木堂現任堂主的乳名,江湖人稱三當家。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