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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好數學死得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吧,如果不是玄關爺爺的真跡全都是情詩,他也不至於為了練字把哥哥的語文書翻個遍。背了一肚子的詩詞歌賦。旭扁扁嘴,“《將進酒》是我老婆大人唱給我聽的。”“什麼老婆?前世我死了之後,你娶了老婆?”旭伸出兩根手指,“一個老婆,一個媳婦兒。”“你不是告訴我你前世死的時候才14歲嗎?”旭反問他,“14歲怎麼了?前世我14歲都有一個7歲的兒子了。雖然不是我親生的。我那時候12歲就出來闖世界。兩三年沒點成績,做了當家也沒個妻子我還要臉不?”說這話的旭臉上沒有一點猶豫。這讓霍山扣想起來,眼前這個手腳剛張開的少年,加上前世,已經是25歲成年人的心性了。不知道子居懷著怎樣的煎熬呵護著的旭,想要平凡過一生,有一個妻子一雙兒女,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慢著!你就是為了這兩個媳婦兒才發誓考上紀念中學?”“不然呢?你以為我真的為了跟哥哥膩膩歪歪?”霍山扣為子居默哀三分鐘,“這事兒你千萬別告訴他。我們不說這個。還有英語。今天你有沒有背單詞?我要打電話問一下瑞瑞。”廖天瑞在海外留學,英語比霍山扣好。雖然霍山扣的英語也不差。但總是會寫會認讀不準。相比之下當然是美國長大的廖天瑞更合適。所以語數是霍山扣教,英語是拜師廖天瑞。昨晚?昨晚他跟哥哥在被窩裡偷吃小魚乾啊!霍山扣平日裡笑嘻嘻的,一說到補習那就拎著個教鞭化身後媽,教過一次之後,問了不會就是一巴掌下來。“別!”旭生怕他發現自己沒有用功,又是一掌照頭壓下來。“瑞哥在準備西山島開島的事情。一堆事請要做。還要跑政府機關拿許可。開車上大陸還要經過獅子嶺。太危險了。你這個時候拿這點小事煩他,萬一不小心,那可怎麼辦喲!你說我這說一不二的人。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說了要學。那就是我的決心。我自己搶著都要學呢。不信你等回來問問瑞哥。我好幾次學到半夜三更,學得我啊!哥哥說我抱著書他抱著我就睡著了。”他一張嘴伶牙俐齒。可他一開口霍山扣就知道這人偷懶了。因為他們那邊的人,話不多,就是幹。話這麼多,那就是沒幹。他像所有班主任一樣囉裡囉嗦,說著,“你這傢伙就是滑頭!我看透你了。你做什麼都可以走捷徑,找別人幫你。唯獨學習!你必須親自上陣!死磕!”白紙攤開,隨手寫下一道兩車相遇的經典例題,。“解。”“哎呦喲。肚子疼。”“少裝蒜!”旭看裝可憐沒用。乾脆耍起無賴。坐下來,拿寧正的茶具給霍山扣泡了茶。許諾了一堆明天再學。“長命功夫長命做。急什麼呢?你說你,教我數學不給我草稿紙讓我怎麼做呢?等明天買了草稿紙再說吧。喝茶。”霍山扣反問他,“小學數學用什麼草稿紙?心算。”旭倒茶的茶壺就那麼淅瀝瀝地倒著,忘了收回。霍山扣一手給他提了起來,順便把他掉下來的嘴巴合上去。“你心算”“嗯。”旭,“你這麼教沒有幾個人能懂。沒有人跟你一樣聰明。”霍:“曦可以。我都是這麼教他的。什麼都用紙筆。大街上買個菜想到一段程式碼你還能找到紙筆記下來?記。這是必備的能力。”“不可能有人做得到。你退出補習社是對的。就你這種教學方法,不聰明到一定程度做不到這麼笨拙。”霍山扣喝光一杯茶。眼裡是他看不懂的惆悵。不是思考怎麼追求他的瑞瑞的眼神,像是問,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你覺得,這麼聰明的人還存在嗎?”“不。我沒見過。”“我見過。兩個。”“誰?”“一個是你弟弟曦。一個是我死去的太姥爺。 曦與霍家太姥爺日昇昌還沒有做不正經生意的時候賺的比現在少。我太姥爺每年去一次,給他們寧家算一這一年的帳。寧家長工人多。光是倒水的就分洗臉水,洗澡水,茶水。合計三十六種長工。三十六種計算工錢的方法。每年那個時候,一百八十個算盤分三個架子繞在我太姥爺身邊,把我太姥爺圍在中間。外面一百位店裡算賬的夥計分兩撥。一半算出來每種長工這一年到頭十二個月犯的錯扣的錢,一半算那做好了該賞的錢。還有一箇中氣十足的年輕漢子拿那百位夥計算出來的帳念一遍。我太姥爺就在這個算盤圈子的中心雙手一起用。那漢子念出十二個數字我太姥爺啪啪啪,算盤珠子滴答一輪,我太姥爺報一個數,那就是這種長工這一年到頭的總收入。那年輕漢子另外拿本子記下來。保準分毫不差。還有些極個別的諸如安夫人臨時起意賞婢女幾個銅板那都得算上。不過這就是那百位夥計的事兒了。算完工錢還得關上門,只留我太姥爺跟念數的年輕漢子兩個人。我太姥爺後來說關上門那一刻才是最考驗他體力的時候。我太姥爺這輩子靠腦子過活的,來了寧家來折騰自己的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