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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骨子裡就是這麼沒有人性,無情。他跟正常人不一樣。我們害怕的東西,他都不怕。不怕疼不怕死不怕失去。所以他比我們狠,比我們強。你們現在覺得他好相處。那當初呢?你們 受傷旭打了個嗝兒,哦吼一聲,表示知道了,隨後反應過來說的是黃段子,爆發出啊哈哈哈的大笑。回家抱著廖天瑞大腿,笑眯眯說什麼我看見你喝醉了抱著小霍霍叫小十哎嘿嘿,一會兒又嚎啕大哭說他怎麼就不肯承認呢?為什麼呢?吃過酒,醉三天。還有一個同樣午夜喝紅酒的瑞哥哥。還好後者喝醉了就是呆坐在陽臺石桌上,叫一聲就自己會回房間睡覺。不像他這個弟弟,哭笑切換毫無規律可言。抱著戲服、啃著文玩核桃,痴痴傻傻的模樣。午夜被噩夢驚醒,一身冷汗溼透衣衫,全身顫慄得抖動著。好好的週末,子居淨耗在給他撒酒瘋的弟弟換毛巾、揉腦袋上了。之後,三當家差人來說ok。為了還債不連累旭,段子也有動力活下去。段爸爸段媽媽段爺爺死亡的事實無法改變。段家為了還清家族債務,早就把傢俬都搬空變賣。剩下魚塘的豬圈沒有人要。段子就是鋪上石棉瓦洗乾淨蓋上席子睡的這好幾個月。也不用復仇了。明天要開始上學的。因為段子答應了爺爺的。還好義務教育不用交學費。放學之後要像今天這樣去餐廳端盤子。舅舅留下來的西裝只有一件。絕對不能弄髒。髒了後天打工沒得穿。打工到晚上十二點。收拾店裡,做完打掃回到家就是一兩點。豬糞的味道滲進了水泥地裡洗不乾淨。還好明早六點上學。不用聞太久的臭味。啊還有舅舅騙投資人的錢沒有還。段子揉著自己剛好的雙腿,薄被蓋過腦袋。“真是一點好事都沒有。”旭給他帶來鍋碗瓢盆,兩個睡袋。霍山扣給做了一頓飯。掄起斧子砍了那株法國梧桐。只剩下一個木頭墩子在那裡。怕它復活,霍山扣點火把它烤了個通透。直把這安居島最後一棵法國梧桐燒成炭黑方才罷休。按照約定好的說法,債務是旭還了的,段子只要把錢還他就好。旭說不收利息。什麼時候方便就什麼時候還。旭扯了扯睡袋,問身邊的人。“這樣,你能接受嗎?還是說我要收一點利息?”段子背對著他。“收。這樣我心裡好受一些。”“好。那就,”太高他受不住,低了又覺得收到施捨,傷害他的自尊心。“那就,跟銀行同價。你覺得怎麼樣?”段子笑了。這還是高利貸嗎?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還來照顧我那愚蠢的自尊心?旭怕冷,整個人縮排睡袋裡,巴不得連腦袋都縮排去。段子把薄被蓋在他頭上,隔著被子吻了他的額頭。小聲說,“你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天使。”旭伸手把被子從臉上扒拉下來。段子已經拿回被子又背過身去了。旭用著對方也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我不是天使。我只是害怕。失去一次已經夠我受的了。活著。段子,答應我。求求你了。債可以慢慢還,日子還要過下去。只要活著,就能看見奇蹟出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神神道道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很好。真的。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最好了。不用擔心失去什麼。知道誰好誰壞。剩下的只有一個,”“一起活下去。”旭側過身,滾到段子身邊,段子伸手把他連同睡袋抱著。做著古怪的夢。夢中,居帶著段子離開了安居島。沒有黏人的弟弟曦,沒有仇恨,沒有報不了的恩。他們遠離黑道白道。在荒郊野嶺中,天地倫理外,逍遙自在。居獵了一頭野豬。他拖著戰利品回他們的洞穴。發現裡面沒人。“一定是去了後山洗澡。”後山有一個溫泉。好像勾絲嶺他發現的那個。所以他們才定居在這裡。日出,他們分頭行動,或者打獵或者他爬上樹摘果子段子在下面撿。看過日落就回洞穴蓋著茅草擠在一起睡覺。迴圈往復。他也不知道在這個無人的野外住了多久。突然有一天,居爬山時候一腳踩空掉下懸崖。大難不死還找到了溫泉。他們就舉家搬遷到了現在這個洞穴。居用茅草把野豬遮蓋好,免得其他野獸聞到血腥找來。做完這些他才去後山找段子。後山的路不太一樣。蒙上了一片迷霧。這是往日沒有的。“啊!”一聲慘叫驚破飛鳥。居的心也劇烈跳動起來。再要仔細聽,周圍又是一片寂靜。“難道這霧有毒?能讓人出現幻覺?”他扯出一點袖子遮住自己的鼻子,繼續往前走。有其他人的說話聲?笑聲?可惜聲音太小聽不清楚。又走了兩步,腳下有溼漉漉的感覺。水聲就在耳邊。他知道自己踩進溫泉水裡了。居連忙退出來,把鞋子脫掉。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鞋子都被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