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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牛醫生。”一句晚安牛醫生說得輕輕柔柔。牛仁瞪大銅鈴一樣的雙眼,錯愕地看著他。居不明就裡,用清澈的眼神回看過去。牛仁似乎有什麼想問。眼圈皺成褶子,終於還是閉上了。一句話不說。居從懷裡取出掀裙底時候偷拿的粉餅在臉上一點點塗抹。初中兩年都在那個五步走完的小舞臺上面蹲著化妝,他已經化成了習慣。“兩邊臉頰比我肉多一些。再打一點高光。”豐潤的雙唇上下緊貼,啵的一聲分開,一個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十歲小姑娘單手合上小鏡子,端坐在椅子上等牛醫生睡著。牛仁感覺到他的目光,不舒服地拿手蓋在眼睛上。“你隨意。”“小女孩”笑了。“多謝牛醫生。”抽出他白大褂裡的注射器,沒打完的阿托品一次性全打進去。牛仁呼嚕聲大作。居拿偷來的髮夾挑弄幾下,門開了。走人。牛仁一下子彈起來,從兜裡拿出風油精靠近鼻子發了瘋地晃盪,嗅著,硬逼著自己清醒。剛才就發現曦不對勁兒。就是萬萬沒想到登記本上是那個葛格的名字:寧子居。牛仁一邊找藥一邊搖頭:“甘草阿姨雖然八卦,理還是不錯的。三歲看老。狼崽子一個!白長那麼可愛的小臉蛋!比他那冷面冷心的弟弟還要可怕!蠍子也是過分。搞完都不跟人家說一聲的嗎?你也是笨。現在才發現。笨就算了,還不知足。活著不好嗎?好自為之吧!人家葛格!不行了。好暈。”牛仁跌跌撞撞走近桌面,碰掉桌上的話筒。內線電話傳來打麻將的聲音,顯得極其不耐煩:“喂!牛醫生。胡了!噢耶!給錢給錢!”“切,不就是雞胡嗎?”“雞胡不是胡?給!錢!”牛仁已經沒有力氣再罵她聚眾賭博了,連一聲“甘草阿姨~”都細如蚊吶。桌面黃色小書倒地,書頁翻開,遮蓋了一張清秀面龐。桌子上破電腦自己開啟,10數字排列閃出幽幽藍光。辦公室緊鎖的大門被推開一條縫,鑽出一個探頭探腦的小女孩。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女孩兒在人群的腿邊穿梭自如,負手在後,在監控攝像頭下面蹦噠著穿過聞聲騷亂的人群,戴好手串兒,把其他雜物全部塞口袋裡,從大門堂而皇之“越獄”出去。按牛仁的說法,他現在的身體是六歲的弟弟寧曦旭。雖然有點硬體配置的問題,總比溺水死了好。再者說,殺死那個人為兄弟報仇雪恨的夙願不還是完成了嗎?“重生了嗎?那從現在開始,這就是我的人生了。”大眼睛亮晶晶。看著眼前的行道樹,寧子居一想到即將到來的美好人生。小手上的肉肉都止不住的顫抖。他虔誠地親吻著這副看似柔弱卻蘊藏著無限力量的小玉臂。身為重生者的優越感充沛身心。重生。那是怎麼樣的力量你知道未來的發展。這讓你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最容易成功。所謂商機,不就是一瞬間知與不知的判嗎?那是怎麼樣的感覺你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危險。這讓你避開得輕輕鬆鬆。這就是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明天福利彩票雙色球七個號碼的必勝啊!“呀呼~~”寧子居仰天長嘯,發洩體內排遣不去的興奮與激動。“咳咳咳,果然做人不能太狂妄。這身體真是。”三個小時,能去哪裡玩看天色已經是近黃昏,也玩不了多久。他漫無目的地在街頭行走。哪裡人多久往哪裡走。從空中俯瞰,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黑點。在走過歡樂嚐盡苦楚的一生,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你會做什麼?重生的興奮隨著體內激素水平恢復平衡而消退,悲哀也就洶湧而來。旭在洶湧的人潮中埋葬他的悲哀。在夏天的雷陣雨中,撐著傘走過往日的上學路,摸過靠窗坐慣的公交車,他又習慣性地坐上了往西的接駁船。在貫穿西樵山的那個隧道口,雙眼與船體一起陷入無邊昏暗。發動機轟鳴在耳邊,海水的鹹腥有死魚蝦的味道。又從黑暗邁向有光的地方。到站,青木山。船上的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離開安居島這個淘金地,回那簡陋的家。他們都是在安居島謀生的外來工。沒有錢買得起這養老聖地的十平方土地。只能每週租借,週六日回西邊的青木山,或者跨過青木山往北直上大陸。畢竟,在城中村擠一擠也不便宜啊。他們好奇地看著這個來來去去走個不停的漂亮女娃娃。有三個好心的阿姨蹲下來,拉住他的小手問他你的爸爸媽媽在哪裡。旭咬著唇,眼淚滾滾而下。看著海水拍打船體,一句話也不說。淚水從安居島撒落公海,流到大陸的碼頭。旭抬起腳又放下。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連綿的青木山。山上輕煙縹緲,雲在半腰,母親中學也在半腰。山頂天池的風景極美,如今怎麼再去看?以誰的身份?他一咬牙轉身撞開人群,朝接駁船跑。歸家的人流簇擁著前進。他一個小孩子反方向前行,幾乎是走兩步倒退三步,十分艱難。歸家的人心急。原本擠成沙丁魚罐頭的接駁船用不了半個小時就空空如也。下船就是要回家。明早再接同一批人進島。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