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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三,我走了。”這會兒輪到霍山扣叫醒他。“哎?這就走了?”“人都走光了。這不是你才告訴我的嗎?”“也是。是我說的。你那會兒在雕西瓜。”張不三順了順思路。復又拿起那四個輪子的小車鑰匙,“我還說要送你來著。”“不用了。我送。”廖天瑞搶在霍山扣說話之前答。張不三沒反應過來,看了看霍山扣。廖天瑞說完拔腿就走。我就是禮節性來通知你一聲,我的人,用不著你送。廖天瑞沒給張不三爭辯的機會。霍山扣急著追上去。不忘在很遠的大開的那自動感應大門前衝他揮揮手。嘴裡動了動,是一句聽不見的再見。張不三一個人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續了鍾,嘴邊張到最大,滿滿的大口吞著那西瓜。張不三那天一個人呆了三個小時。後來幫會里出了一個肥差兒。三當家嘖嘖兩聲,指著那任務牌:“這價錢!我要不是有這身份在,我都要去搶一搶!”任務牌算是日升會給底層奮鬥人士的福利。手下領著三十個人為,一律不許跟手下搶。更別說三當家手下有不止三十個這樣帶著手下的手下了。算日薪,四位數,二十四小時監視一個人。輪班制還是一個日班一個夜班兩個人自己商量。上面沒寫那人的名字。張不三敏銳得嗅到了一點紅西瓜的味道。為了霍山扣,就是蝴蝶來搶紅紙他也要拼一拼!幸運的是,逢紅紙必定搶到手的蝴蝶這一次不在。張不三過五關斬六將拿到了這個任務。跟小拳頭一起“監視”那人。日升會的閒散任務是寫在牌子上貼在小老大神臺上的,明碼標價。如果是兩個人才能完成的,物件的名字會豎著寫在一張紅紙上再從中間破開。拿到紅紙把名字拼起來的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一擊掌。“成了!”紅紙上是廖天瑞頗有風骨的娟秀小楷,剛柔並濟的筆法。上面寫著三個字,霍山扣。張不三的春天又來了。“玉笛暗飛聲啊,早發霍的城呀。寧日一米九啊,瑞瑞我的手呀。”他哼歌兒打著響指走在去霍家的路上。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張不三,在因為照片最後的位置出現過。旭相當懊悔當初沒有去搶這個監視霍山扣的紅紙任務就是被他搶了。 交給爸爸!“一副臭皮囊,有什麼好在意的?傷疤是男人戰鬥的證明,是我們的勳章。”“是的。父親。”寧昇摸他剛好的傷疤。誇他:“看起來更像道上的人了。兇狠,嗜血而生。我寧昇的兒子,不是什麼斯文白淨的小白痴。”“是。父親。”寧日曾一度以此為榮。直到在佛堂偷聽到自己的身世。那時候的寧日,心頭溢滿不甘。他強行壓下自己的委屈,他的身世,他的血脈。活著的人比死去的重要。至少他還有弟弟。當弟弟也來誤會他,他再沒有留戀,帶著一個孩兒遠走他鄉。他不奢望幸福。不渴求有人愛他在乎他。帶走那個孩子也不過是因為七娘染血的雙唇吐露了三個字,拜託你。寧日不帶走那個孩子,作為刺殺寧家新任家主的罪惡女人生下的孽種,他必死無疑。所以,無論錢將軍怎麼警告他帶著一個娃娃走難會很麻煩,寧日依然固執要帶著這個孩子走。血液,打火機,□□,山上升起的朝陽,這就是寧日的前半生。過早觸控死亡,血脈至親的傷害,熄滅了他情感的火苗。不知道世上有愛的人,不懂得愛。跟錢將軍意外分離之後,他的後半生變成了打獵、帶孩子、半夜被孩子一腳踹下樹枝去再堅強地爬回去,給孩子蓋上自己帶出來的夾克外套保暖。某一天早上,他學山頂洞人鑽木取火。玩了半天手都磨破皮了,那段杉木依然如故。他嗤笑自己白費心機。併攏雙手,反扣舉高過頂。寧日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活動一下筋骨。“嗯~啊。”粉狀碎屑散發出陣陣清香。他深吸一口,甚至懶得睜開眼睛。“火生不成倒生成香料了。正兒,你聞聞,香不香”他給孩子取名為寧正,也是祈願自己改邪歸正。許久不見回應。他睜開眼睛,環視四周。原本安安靜靜蜷縮著身子靠在樹下睡覺的寧正不見了。樹下只有他半夜給人披上擋夜露的破舊皮夾克。他慌得一下子站起來,差點被地上杉木段絆倒。他揉了揉眼睛發現那真是他的舊皮夾克,跟樹皮的棕色渾然一體,那孩子昨夜蜷縮在裡面,他便以為那樹皮裡面如今也藏了他的孩子。他溫柔地摸了摸樹皮。沒有傳來小孩子柔軟的觸感。皮夾克被拿起又扔下。瘋長的樹林被不速之客無情折斷。新長的幼苗被大手剮蹭落地,死去。他幾乎是踉踉蹌蹌地在橫七豎八的枝杈之間行走。臉上很快被刮出一道道口子,往外滲著血。他覺得臉上的傷疤隱隱作痛。明明已經是年少時候的事了。“正兒!”他扯開嗓子,顧不得被誰發現,管不了是否正在逃亡。“正兒!出來!你快出來!”他做了什麼?他說好了要救的孩子。他還沒有好好照顧那個孩子。他甚至沒有給過他一頓飽飯。穿過一件新衣服。寧日的眼裡有淚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