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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貓的毛很鬆軟。我百般討好的時候它對我愛理不理。其他貓貓狗狗都喜歡蹭我脖子舔我全身,巴不得把我撲倒。它不。頂多就是舔舔我的手心。那還是因為我訓練了好久,把小魚乾放在手心它吃完了,不知道是舔那些汁水還是親近我。可我很喜歡。它是我一個人的秘密。有一次,我本來已經背好書包,關好教室的門了。三當家在學校門口絆倒我。他喘著粗氣,依著鐵門坐在校門口。咬著鬆垮垮的繃帶讓我幫忙打個結,他夠不著後背。他後背被人砍了一刀。又不願回去讓皮皮阿姨發現、擔心,就來找我。那時候,我跟三當家感情不錯。我們之間,是交易關係。說好也不是很好。我怕他這樣的黑道。一直。也許是他當時流的血嚇到我了。他不要回家讓皮皮阿姨擔心,拜託我給他包紮。花了一點時間。傷口太深了。我還是扶著他去了找牛仁。瞞著皮皮阿姨。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在家門口,我看到了那隻黑貓。它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等著我一個人。那時候,我覺得很舒服。老實說,我喂那隻黑貓只是單純地因為它就在我家附近溜達。方便。不是它,也會有下一隻黑貓白貓。我很喜歡這些小貓小狗。派森就是這麼被我用一根肉骨頭釣回來的。我後來家裡不行。搬到了孤兒院,看到了那隻黑貓。我才知道,原來黑貓的家,在孤兒院。從我住的出租屋出發到黑貓所在的旭日東昇孤兒院,用走的,至少一個小時。我那時候才明白,它為了每天來見我,沒有一次不是翻過千山萬水。那之後,我知道我這一輩子,只會有這麼一隻黑貓。我成年之後,偶爾在街上碰到從前那些貓狗,他們都會靠近我。這隻黑貓不同。它就這麼遠遠看我兩眼,低頭在山楂樹下自己給自己舔傷口。我過去它一定會走。無論傷口有多痛。我於是不再追它。我放下一根小魚乾,它吃過小魚乾就走,依然對我不聞不問。這樣無數次擦肩而過。我想,它已經忘了我。它記得的也許只是我投餵的小魚乾。我想再見一次那隻黑貓。”從結結巴巴到越講越順,霍山扣講了五分鐘的故事。“它不再出現在山楂樹下了。然後你就從美國回來了。你歸國之後,我再看不見那隻黑貓。我看到的都是你。”我的眼裡只有你。這大概是一句情話。廖天瑞想。所以這個人到底想怎樣?背叛他,讓他的情緒火山噴發。如今又來懷柔政策。一雙手撫他眼角,那般溫柔。廖天瑞倔強地咬著下唇。“我不是貓妖。也不是你的黑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妖魔鬼怪的。如果你想圈養我,那你打錯主意了。”“我沒說你是那隻黑貓。不過你跟它很像。都是那種愛來不來的感覺。我不理你,你自己又會不知道一個人在哪個角落偷偷躲著傷心去的。”“我沒有。”“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真跟那黑貓一樣的性子。不讓我摸幹嘛還大老遠跑過來看我?口不對心的傢伙!”霍山扣收好三色手錶跟鑽戒。試了試溫度,低頭喝粥。廖天瑞閉上嘴巴,顫抖著,用舌頭頂兒時被磕掉的門牙。那裡,有他藏□□的義齒。他輸了。輸給這個對手。輸給這個十號大神。霍山扣不會殺他。他想把自己當一隻家貓圈養起來,讓自己親眼看著奮鬥半世的龍頭寶座被他穩坐其上。如果廖天瑞能服軟,能甘於人下,霍山扣的溫柔會讓他的下半生相當幸福。可惜他不是這樣的人。要他在對手身下歡笑,不如自己先行了斷。廖天瑞嚅動嘴唇。霍山扣早預料到他會自盡。這個人,無論重來多少次都不會放下自己的身段,自己的權利地位。哪怕要死。他迅速站起來。左手用極快的速度同時掐住他左右臉頰,逼他不得不張開嘴巴。直接用右手取走製成假牙形狀的□□。說著廖天瑞聽不懂的話。霍山扣說,“他的計劃是讓我用高超的吻技吸走你嘴裡的□□。我用嘴是肯定辦不到的。所以我用手。反正結果是對的,過程怎麼樣都可以。”白粥被打翻在桌面,流到地板上去。霍山扣臉上糾結著都是可惜。這早餐是吃不成了。為了盯著廖天瑞不讓他自殺,霍山扣的眼一秒鐘都不敢離開他。小心牽起廖天瑞修長的雙手,站在他正對面,霍山扣低頭,在廖天瑞哭泣的雙眼上落下輕輕一吻。分開的時候,廖天瑞看到的是一個雙手成拳握在嘴邊,眉眼彎彎好像偷吃到糕點的小孩子那樣的得意。“為,為什麼?”廖天瑞一開口,發現一向伶牙俐齒的自己結巴了。就因為這個算不上接吻的偷偷親小嘴。“因為喜歡。”霍山扣倒是一如既往地坦率。喜歡?喜歡用他的天真捉弄他嗎?喜歡看著自己傻傻愛著你,你脫身其中笑我入戲太深嗎?廖天瑞一向知道,自己是喜歡眼前這個人的。他以為自己不在意。他以為自己很堅強。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受任何人的背叛。他錯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這個人對他兇一點點他就會揪起心臟一樣的難受。他承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