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中素有威名,甭說太學班的學子,就是書學班那群紈絝子弟也是忌憚三分。
經他一番斥罵,紛紛低下了腦袋,不敢吱聲兒。誰知道這個時候冒頭,盧敬宗這混蛋會怎麼拾掇自己呢。
郭業聽著盧敬宗的這番斥罵,心裡也是好笑,這盧主簿倒也是個性情中人,最後一句話罵得真夠絕的,難道這麼罵就不辱沒斯文了?挺有意思。
盧敬宗罵了一嗓子,見著兩邊學子都噤聲蔫了下來,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心中頗為滿意。
繼而問道:“說說吧,因為什麼事兒打起來?本主簿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兒值得你們如此罔顧同窗之情,大打出手。”
靜,
現場沒有一個人回答,還是紛紛低頭不語。
盧敬宗將目光掃到長孫羽默身上,直接點名道:“長孫羽默,你來說,到底因為什麼事兒?”
長孫羽默這小子也是傲嬌,微微閉起眼睛別過腦袋,冷哼一聲,不作回答。
盧敬宗見狀,心中搖頭嘆道,桀驁不馴,半點不學好,真是墮了長孫大人的名聲啊。
不過他沒有發怒,而是將頭轉向了另一邊,太學班領袖蕭廷身上,問道:“蕭廷,你說!”
蕭廷先是遲疑了一下,而後眼珠子咕嚕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拱手應道:“是,盧主簿,學生這就說!”
當即,蕭廷便將雙方人馬為何爭奪竹林使用權一事緩緩說了出來。
說得格外條理清晰,沒有一絲遺漏。
不過,
這小子卻是顛倒了順序,言稱自己太學班五天後的休假日要請大儒來國子監中講課,但是長孫羽默這幫書學班的紈絝誠心添堵搗亂,非要在那天邀請教坊司的歌舞伎來竹林耍樂,與他們爭奪那天的竹林使用。
顛倒了黑白之後,蕭廷容不得書學班的人插嘴,又繼續稟報道:“盧主簿,先不說我們太學班比書學班先一步徵用這竹林,歷來都是先來者居之,哪有後來者居上的道理?就說延請大儒講課與邀請教坊司歌舞伎來竹林耍樂這兩件事兒,孰輕孰重,主簿大人心中應該知曉。”
最後不忘擺出一副憂國憂民憂君上的姿態,有些痛心地嘆道:“我輩國子監學子,乃是朝廷的棟樑之材,自然要以學業為主。早日學得文武藝,報得帝王家,這才是正理。哪裡有先玩樂,學業次之的道理呢?主簿大人以為然否?”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說得盧敬宗不滯點頭,看向蕭廷的眼神都緩緩和煦起來。
郭業站在最後,聽完蕭廷這不分是非黑白的話,心中頓時對這人的印象直線下降,尼瑪的,還要不要臉了?這姓蕭的典型一個偽君子,說起謊話編起瞎話來,是張嘴即來啊!
這種王八犢子將來出了國子監,入仕當官也是一個十足的奸佞之輩,媽蛋,噁心人!
郭業暗暗吐槽了偽君子蕭廷之後,下意識地望向前方被幾個錄事學官圍住的長孫羽默,心道,長孫羽默這小子驕傲慣了,哪裡會受蕭廷這小子的氣,下邊肯定還得要鬧。
果不其然,郭業這邊剛揣測完,長孫羽默立馬回過頭來,憤慨的眼神直視蕭廷,陡然間像一頭被激怒了的雄獅一般,開口咆哮道:“姓蕭的,去你媽的逼,你他媽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還要不要臉了?”
蕭廷見著長孫羽默發瘋,正合心意,暗暗竊喜了一番之後,故作害怕地退後兩步,伸手指向長孫羽默,回道:“休要罵人,我輩學子,真能張口閉口都是汙言穢語呢?況且,學生說得是事實。”
說罷之後,可憐兮兮一副苦主的神情,嘟囔了兩句,道:“再說了,你們書學班歷來都是不學無術,飛揚跋扈,整個國子監的名聲都毀於你們手中。”
嘟囔之後,不忘看了兩眼主簿盧敬宗,好似這番話就是說給盧敬宗聽得。
這話一入盧敬宗的耳中,果然,剛剛還有些和煦的臉色陡然又是一陣寒蟬若驚,恢復了冷麵主簿的模樣。
長孫羽默見著蕭廷這王八蛋越抹越黑,哪裡還能從容淡定,怒火中燒氣得渾身發抖。
“放你孃的狗臭屁,看本公子打不死你這偽君子!”
猛然一聲厲嘯後,欲圖掙脫那些錄事學官的圍攏,想要衝過小橋痛揍蕭廷一頓。
不過還是被幾名錄事學官給攔截了下來,沒能衝過小橋。
盧敬宗見狀,對長孫羽默,以及書學班的厭惡再添一分,喝罵著長孫羽默道:“不得無禮,本主簿面前還敢喊打喊殺,你視國子監為何物?視國子監的規矩如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