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替當朝大駙馬、霍國公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後,怎麼可能深入寶山空山而回?自然免不得要從柴紹那兒多撈點好處,才會不許此次長安之行。
當日,柴秀秀便帶著吳茂才與自己的長兄柴令文一道兒,又離開家前往了霍國公府。
郭業並未與秀秀還有便宜岳父、大舅子一同前往,而是選擇留在了家中,因為他除了要去;禮部正常應卯上下班之外,心裡面也一直惦記著一件事兒。
這件事兒便是當日岳父吳茂才來的第一天,提及的雍州暴亂事件。
按理說地方暴亂這是何等的大事,但是他自始自終都沒有在長安聽說,其中透著蹊蹺,他一直耿耿於心中。
隨即,前腳送完秀秀他們離府之後,他後腳就讓下人套好馬車直奔了皇城中。
進了皇城,他第一站並未去禮部點卯,而是去了兵部衙門找尋兵部尚書、衛國公李靖打聽此事。
他當初在兵部任過職,自然熟門熟路,衙門把守的衙役也認識名聲在外的益州侯郭業。
他很容易便進了兵部衙門,進去之後一打聽,原來今日衛國公李靖偶染風寒,並未在兵部衙門中坐鎮。
接待他的人也是他的老熟人,當初他在兵部兵司任職的老上司,兵司郎中薛雄。當然,如今的薛雄早已不是兵司郎中,自從兵部右侍郎王君實倒臺之後,薛雄在郭業的暗中相助下順利上位,接替了王君實的右侍郎一職。
對於郭業的突然到訪,薛雄委實吃驚不小,他殷情地將郭業引進了自己的公務房中,也就是當初兵部右侍郎王君實接見郭業的那個公務房。
郭業與薛雄來到公務房中後,薛雄笑道:“益州侯,哦不,應該是郭侍郎,哈哈,薛某早就聽說你蒙聖上看重,出任禮部左侍郎一職了。可惜啊,自從各路大軍班師回朝之後,薛某就忙於兵部裡頭的事兒,一直未到郭侍郎府上拜會。對了,我還聽說你新近喜獲千金,嘖嘖,真是可惜可賀,委實要向郭侍郎道喜一番了。”
對於郭業,薛雄是發自肺腑的感激,當初若非郭業相助,自己別說接替王君實順利上位,也許兵司郎中的位置都保不住。
特別是在知道郭業居然在短短時間裡,從當初自己手底下的兵部員外郎猛然竄起,直至禮部左侍郎,輕輕壓過自己一頭後,他不僅沒有嫉妒,相反他感到由衷地開心。
這人在官場,自己的朋友青雲直上獲得升遷,總比自己的敵人扶搖直上來得好,至少朋友升遷將來還能幫襯自己一把。
郭業聽著薛雄的由衷道喜,自然免不得一番開心,不過今天他沒太多的心思和薛雄敘舊,而是說道:“薛侍郎,改日一定要到我府上喝兩杯,好酒好肉都管夠。不過嘛,今天兄弟我一樁大事相詢,所以還請你據實相告。”
薛雄見著郭業面色正經,不像是開玩笑,也就收起了其他心思,鄭重點頭道:“郭侍郎請說。”
郭業徑直問道:“前些日子,我老丈人從蜀中來長安的路上經過雍州,去在雍州受阻。原來是雍州……”
緩緩,郭業便將岳父吳茂才在雍州的見聞經歷娓娓道了出來……
誰知話剛說完,薛雄就不禁大笑道:“哈哈,我道是什麼事兒呢?原來郭侍郎問得是這件事啊?此乃地方教民的普通鬧事罷了,各地屢有發生,算不上暴亂了。”
郭業皺眉狐疑道:“普通鬧事?我可是聽說佛道兩邊的信徒都開始打砸寺廟和道觀了,而且死傷無數,這能算是小事嗎?”
誰知薛雄微微頷首稱道:“早前,我們兵部便接到了雍州折衝都尉府的信函,他們已經將此事稟報了兵部,而且保證過不出三個月就會將這樁事件鎮壓下去。唉,郭侍郎,你也知道的,你我並非教民信徒,所以不瞭解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他們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教義不同而有所爭執,甚至大打出手。這種事兒早已見怪不怪了。”
郭業聽著薛雄說得那般輕鬆,更加疑惑道:“難道這事兒就不管了?萬一地方真的民變,愈演愈烈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最終傷及到國本,怎麼辦?”
薛雄迷茫地搖了搖頭,道:“這……郭侍郎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吧?不就是一些手無寸鐵的信徒教眾在鬧事嗎?放心吧,有雍州當地的折衝都尉府駐守著,些許小魚小蝦折騰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的啦。”
郭業正經危色地盯著薛雄,輕輕嘆道:“這種事情可不能忽視啊,兵部怎麼會如此疏忽呢?為何不將此事稟報陛下,上達天聽呢?我想以陛下的雄才偉略,定能知道此事的嚴重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