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父皇這一死,就是奪位的開端,這幾日,看起來一片昇平的飛雁城裡只怕會染上無數的鮮血吧!窗外起了風,將一屋子的悶熱盡皆吹散,這片天終是要變了。他幽幽的嘆了口氣,狹長的眸子裡盛滿的悲傷,只是片刻之後,他的眸子裡又染上了一抹厲色,那凌厲的光芒在暮色和燈光中泛著點點光芒,他淡淡的道:“玄武,你去通知飛燕,讓她將父皇駕崩的訊息暫時封鎖,待到明晨再告知朝中的文武大臣。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要拖一晚,不能讓玉照今天晚上知道。”21潛龍殿裡,玉修有些傷感的坐在皇帝的龍榻前,床上的皇帝已經了無聲息,皇后在旁輕垂著淚水,她低低的道:“修兒,你父皇已駕崩,已將皇位傳於你,這是你繼位的詔書。”說罷,遞給他一卷明黃色的卷軸。玉修將那黃色卷軸接過,也不開啟看,只嘆了口氣道:“母后也應該知道,大皇兄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皇后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殺機道:“這件事情不是他說了算,就算他不甘休也無計可施,如果他真的想逼宮的話,本宮就殺了他!”玉修知道他母后的手段,當年她由一個宮婢變成現在的六宮之主,其中所走的道路是那樣的曲折,而她同時也要具備極為狠辣的手段和極重的心機。玉修淡淡的道:“這些母后就不用擔心了,我早有準備。再則母后手中的那三千精騎若是遇上了長喬悠然帶來的五萬大軍,只怕也起不了太多的作用,所以,母后手中的那三千精騎還是留著日後再用吧!”他在心裡盤算著,丁流景去涼州搬兵馬,算一算明日可回。如果玉照根本不講詔書放在眼裡,難道明日真的就要上演一出奪位大仗?皇后看著玉修的眸子道:“我知道你有準備,可是我聽聞他將舒欣抓走了。”她的眸子裡光芒灼灼:“修兒,你是母后唯一的兒子,你是什麼樣的品行母后再清楚不過,五年前的舊事母后決不會允許再次上演!”玉修狹長的眸子微微地一眯,淡淡的看著皇后道:“母后是擔心大皇兄用舒欣威脅我,讓我讓出皇位吧!”他見皇后的眼眸裡滿是殺機,他又淡淡的道:“母后不用多心了,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皇后幽幽的嘆了口氣,看著那高高燃燒著的燭光,她悠悠的道:“我知道你對皇位一直都不以為意,你這樣的心性實在是不太適合生在帝王之家。”說到這裡,她的語氣轉冷,看著玉修道:“可是你也應該很清楚,事情未到這一步,如果你不當皇帝,你我母子二人便再無活路,玉照的性情你也再清楚不過,他不可能讓我們好好地活著。所以修兒,你決不能心軟!更不能因為一個女子而再將自己陷入險境。”玉修的目光幽幽卻沒有說話。皇后又道:“我知道你對舒欣柔情深重,但是我也看得出來,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犯不著為這樣的女子而犧牲那麼多,五年前的教訓已經夠了!”她的眼眸如刀,看著玉修道:“而你只要一登基,這全天下的女子便都是你的了,又何必再執著於她?”她雖然將乾坤簪給了舒欣,那卻不過只是一個幌子罷了,藉此來試探舒欣心中的所思所想,是否還在為橋悠然牽掛。雖然試探的結果沒有讓她失望,但是她對舒欣終是不放心。只要玉修一即位,她一個要殺的人便是舒欣。那樣一個毀過玉修聲譽的女子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其呆在玉修的身邊。玉修的眼神暗了暗,看著皇后道:“母后可有愛過父皇?”皇后一愣,玉修接著又道:“母后根本就沒有愛過父皇,母后跟在父皇身邊這麼久,不過是因為權勢罷了,想讓那人後悔,只是母后雖然母儀天下,卻又何曾忘記了那個人?”|皇后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玉修淡淡的道:“我只是想提醒母后,你現在雖然母儀天下,成為女子中最為尊貴之人,可是這些年來這些東西讓你開心了嗎?當你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你眼裡的憂傷可以騙得過父皇,卻騙不過你的兒子。母后與我母子連心,又曾吃過情的苦,又如何會不知道我的所思所想?”皇后的身子晃了晃道:“你想說什麼?”玉修的眸光幽深如海,輕輕的道:“我不想說什麼,只是看到母后這些年來獨自神傷,以及我五年前和顧惜惜的那段事情,讓我更真切的明白了人這一生,不僅僅是為了權勢活著,就如同母后,縱然權勢滔天,卻也活的並不幸福。而我……”他的嘴角染上一抹笑意,淺淺的道:“而我的心中,除了權勢之外,還渴望幸福,人這一生,若只是為了自己的風光而活著,有時候也很可悲。人不僅僅只為了權位而活,後宮縱有三千佳麗,可是這三千佳麗之中,若沒有一個是自己所鍾情的,就算有三萬佳麗,也不過只是讓自己徒增傷感罷了。”皇后看著玉修道:“你想做什麼?”她的眼裡滿是怒氣。她的兒子,她再清楚不過。玉修淡淡一笑,那眼神卻是十分的清明,看著皇